钟少韫的失踪,会不会和高君遂有关系?卢英时一拍大腿,“你能不能让他来见我?”
“你为什么要见他嘛。”韦训低声道,“他可是东平王手底下的,你是卢帅的弟弟,让人知道见面不大好吧?”
“呃,所以我为什么要让人知道呢?”
韦训眨巴着眼睛。
对哦!
很快,在韦小公子以“我看不懂《尚书》”为理由,高君遂从公廨散值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往韦家宅院去了。卢英时在韦训读书的房间等着,不免有些慌张。
他不敢确定是不是高君遂做的,要是冤枉人家就是自己不对。高君遂那种性格,万一心中怀恨冷不防给你一刀那也是有可能的。
支持卢英时这么做的原因也就两个,第一是直觉。
很多情况下卢英时的直觉都很准,比如萧遥和温兰殊的关系,比如卢彦则和钟少韫的关系,都是他自己揣摩出来的。这些日子卢臻对钟少韫偶有怨言,他也看在眼里,是高君遂的最佳时机。
第二就是破罐子破摔。
上次已经骂高君遂是狗了,已经得罪了,现在怀疑一下,也没啥大问题,大不了被狗……不是,被高君遂反咬一口。
卢英时努力学着卢彦则那种道貌岸然……不对,胸有成竹、指挥若定的气度,哪怕没理也要说上三分理,总结就是“抛开事实不谈你就没一点错嘛”。卢英时以往因为脸皮太薄,现在想想应该有这种思维,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他深呼吸。
门子笃笃响了两声,卢英时清咳两下,高君遂推门而入,怀揣几本册子,绕过隔断和屏风,看见并不是韦训。
高君遂环顾四周,确认自己没来错。
“你先坐下,我有事跟你说。”卢英时心怦怦跳,他之所以这么激动主要是因为无凭无据,要是有理有据他肯定能以排山倒海浩然之气严辞压倒之——无奈只是猜想。
高君遂被一个小孩摆了一道,正想说你这不是拿我当猴耍,但想了想,还是静观其变,看这小孩整啥幺蛾子。
于是高君遂坐到一边。
“少韫不见了。”卢英时聚精会神观察着高君遂,想从对方表情里捕捉到证据,“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走,能走哪儿去。”
高君遂讥诮道,“你哥不是把他带了回去?问我干什么,问你哥去啊。”
“这儿没外人,咱们就说敞亮话。”卢英时双手撑着膝盖,这是卢彦则平时用气势威严压制别人的动作,“他走了对谁有好处,他去哪儿也没说。在洛阳,除了卢彦则他只认识你,离开卢彦则,你有可乘之机。”
“他还认识温兰殊呢,你怎么不去找温兰殊?”高君遂斜眼看他。
这样一来,卢英时反而能确定,高君遂肯定和钟少韫的走失有关系。
如果不知情,看到朋友走丢,第一反应应该是着急,而不是阴阳怪气。卢英时心里稳了,就开始“咄咄逼人”起来。
“你跟我说这些,我也没办法。”卢英时心想论阴阳怪气你还是比不过我的,“他要是在你身边,那最好,说明他很安全。我喊你来,只是为了确认确认。”
卢英时不敢喘气,继续看高君遂的神态和动作。
高君遂揪紧了大腿上的衣料,目光也变得暗淡起来。这人并不直视卢英时,而是望着地板,若有所思。
钟少韫不在高君遂那里!
“高君遂,你是不是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呢。”卢英时反守为攻,“那咱们一样了,合作吧,把他找回来。”
“你跟你哥一样的惹人厌。”
“……你还挺会让人生气的哈。”卢英时被人拿来和卢彦则相提并论,心里颇为不爽。不过高君遂既然松了口气,那么至少说明他们有可能合作,“找到他,去哪儿由他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