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猫也乖巧,翻起肚皮在地上打滚,惹人怜爱。
有时候红线甚至觉得,钟少韫跟小猫没什么区别,每天闷着不说话,让干啥就干啥,不让他洗碗,他也会蹲在碗池子那里,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钟郎君,你天天在房间里窝着不难受吗?”红线把毛巾涮了涮,洗脸水续点儿热的还能泡脚。钟少韫脚上有伤,身上也是,红线还是头次看见有人的身上一块儿好地都没有,每天会给他送金创药。男女毕竟有别,她也不好说什么,有时候何老会来给钟少韫上药,那就不是她该管的了。
“还好吧,我也不怎么喜欢出去。”钟少韫脱了袜子,双手撑着床沿。虎子很粘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冷,总爱贴着他大腿,接合处很暖和。
“也是哦,很多人都对你不好,为什么啊。你明明是个很好的人,公子也是,你们都那么好,为什么那些人就只知道使坏。”红线替他收拾着,把堆积了一地的纸张妥善叠好,整齐放在桌案边。
钟少韫也生得很漂亮,很早之前红线就注意到了,可就是太过漂亮了,一般越漂亮就越易碎,比如佛寺中的琉璃瓶,一摔就碎。
“不是所有人都想呵护弱小。这世上有很多人,遇见弱小之人,心里只想着暴力、征服和占有。这种人可能不多,但却站在很高的地方,能决定很多人的命……”钟少韫轻抚小猫,有感于红线的天真无邪。
“你放心吧钟郎君,以后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以后谁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我一定替你教训他!”红线拍了拍钟少韫的肩膀,这人瘦得过分了,说是皮包骨也丝毫不差,她忧心忡忡,“你可千万多吃点儿啊,我拍你一下都害怕你散架。好了,我先回去了,我去库房拿点儿梅子给你吃。”
红线关上了门,长吁短叹,她现在要保护俩人,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看。[红心]
明天要去一趟南京,游览一下六朝古都,码字的家伙什儿也都带上,第三本继续。
更巧的是第三本也涉及到了建康,也就是南京,刚好可以采风[狗头]
第68章和谈
由于好久没做,这晚萧遥劲头上来,一晚上好几次到后半夜才罢休,温兰殊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四肢百骸像是被全部拆下然后又重组了一遍,肩膀那里布满吻痕,一丨丝丨不丨挂只盖了被子。
清晨醒来的时候,温兰殊趴着,身下是层层褥子,毛毯盖了一边,手无力自床沿垂下,手腕那里松松戴了个金跳脱,和零散的吻痕交织着,别有一副情调。
萧遥给他往上拉了拉被子,又吻上后颈,温兰殊闷哼一声,慢慢抬起手臂,翻了个身侧过来,和侧躺的萧遥契合在一起。
“这么快就要出兵了吗。”温兰殊刚醒,话语里还带着倦意,“才多久就让你出征。”
“是啊,魏博求和,太难得了。你爹要亲自去试探一番,陛下不放心,我不得跟去保护好我老丈人?”萧遥刮了刮温兰殊的鼻子。
“你别关心我了,此去魏博,一定要保护好父亲。前些年魏博拒不归附,突然改变态度,真是有些奇怪。”
这消息根本没传出来,也就只有身为指挥使的萧遥位列要害,所以才能明了一二,即便如此萧遥也不敢传播,只能告诉温兰殊。温行力主改革,就是为了来年征伐魏博。
如今可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温行作为主政宰相,又是皇帝最为信任之人,自然而然就承担了观察魏博人情,出使抚慰的责任。
“奇怪不奇怪的,此一时彼一时,朝廷军队养起来了,魏博再对抗下去没有前途,而且那地方是四战之地,无险要可守,跟河北那几个背靠燕山和太行山的毕竟不一样啊。”萧遥弯下身,吻了吻温兰殊的额头,极尽缠绵,“魏博一定,往河北就能一路太平,河东在大周手里。”
当年魏博叛乱至今还留下疮痍,满朝文武都记得当初拖家带口一路往西的场景。有些来不及逃的,直接被魏博军推入河水中,寒冬腊月,水里满是冻僵的尸体,此后数月,还有人在打捞的鱼腹里发现人的指甲盖,自此禁渔三月,百姓没再吃鱼。
牵一发而动全身,天下四处纷争,就连朝廷原本掌握的蜀地也爆发了匪患,温兰殊不幸也被匪盗抓了去,手腕上的疤痕就是那次被锉刀硬生生剐下来的。他已经忘记那时候有多痛了,或者说痛到极点其实是没有感觉的。
温兰殊不想再回忆。
现在看来,魏博有意归附。魏博六州,民风剽悍,同气连枝,大概河北自古以来侠风盛行,所以每次某一州遭受攻击,其他州都会派兵去支援。早些年流寇作乱,来到魏博的相州,彼时相州百姓和军队一起守城,坚壁清野,愣是让流寇一点儿好处都没讨到。
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流寇走后,相州甚至开了城门,百姓抡起扁担就朝着流寇砸,一边砸一边骂。
河北和关中的对抗,自本朝成立之初就有所体现,那年燕王叛乱,全赖河东和关内一齐出兵,渔阳王与幽州卢蕤脱颖而出,守卫半壁江山,生灵免遭涂炭,这也成了本朝妇孺皆知的《晋阳旧事》。
对于这等豪气任侠的地界,朝廷向来头疼。他们不服管,一旦不顺心了就揭竿而起,用温行的话来说就是因果。除了韩粲和温行,本朝基本上多数支持议和,但是多数向来没什么用,朝政大事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哪怕削藩看起来伤元气又不讨好,韩粲和温行还是殊途同归,如出一辙。
“魏博是咽喉所在,朝廷志在必得。可我总觉得,他们不会这么甘心拱手交出城池。你此次一定要多注意,前路凶险,一切以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