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突然冒出来一只手,稳稳把她的胳膊托住,珠串摇晃来摇晃去,在她猝然抬头的那一瞬间,差点勾到人家的下巴!
“谢谢……怎么是你!”
温兰殊机敏一躲,成功错开了那不讲道理的珠串,“小心点,姑娘怎么出来了?”
塔娅马上装作淑女,双手并在身前,“我……我饿了。”
“我帮你拿点儿吃的?”温兰殊笑起来令塔娅如沐春风。
塔娅不好意思使唤人家,可是想想,这人主动帮忙代表着会再回来一趟,索性咬咬牙应了,花光了这辈子的温柔和礼数,“好呀,谢谢你。”
祭天仪式忙活了一上午,现在整个部落的纪律并不严明,唯有贺兰庆云独属的心腹军队还在重重守卫着牙帐。剩下四部的贵族鱼贯而入,共商漠北接下来的前路发展,白琚混在其中,看到温兰殊在就走了过来。
“你还在?”
“好奇,来看看。”温兰殊道。
“白龙鱼服,容易为人所制,你赶紧走吧,我会掩护你离开。”白琚正色道,“留下来,你也做不了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这次召集五部贵族和于一处,你们是想让漠北成为牢不可摧的整体,重现当初匈奴单于一统漠北虎视眈眈威逼汉朝的盛景?”
白琚不置可否。
“他们也不一定会同意啊,白阁主。”
“会不会总要试试看。”白琚耐心耗尽,他不能容许温兰殊成为变故,“如果你再不走,我就真的会对你下手了。”
温兰殊约莫猜到了白琚的意思,转头就走。他未作停留直奔卢彦则的毡帐,“他们要动手了。”
“五部联盟汇聚在一个毡帐,是好时机,之前贺兰庆云已经有所动作……”卢彦则翻着从钟少韫那里偷来的最近贺兰部的文牒,“他收买了很多贵族,给予对方好处,才在大战后有了如此地位。”
“他不仅仅想当盟主。漠北从百余年前推举盟主制到现在,每五年就会换一任。贺兰庆云的性子,肯定想要永远当盟主,或者说,像中原的皇帝一样,成为绝对掌权者。”
“所以对于其他部的处理就显而易见了。”卢彦则将文牒大概收拾完毕,“我会布置人手充作商人到那些贵族家眷处,接下来,静观其变。”
“你真打算那么……我看那姑娘……”温兰殊想起那天二人讨论的对策,“会不会吓到她啊。”
“十六叔如果觉得会吓到,可以去照顾一下,虽然很有可能惹火烧身。”卢彦则漫不经心换了身劲装,提起悲回风就往外走。
温兰殊:“……”
·
与此同时的牙帐内,五部贵族推杯换盏,歌舞声持续不断。每个部落类似贺兰部,都有叶护和狼主,分别按照顺序和地位排在地毯两侧。
这些人绝大多数要比贺兰庆云年纪大,但他坐在主位丝毫不怯场,显然已经下意识将面前这些人视作自己的附庸。
他摇晃酒杯,浮起一丝邪笑,忽然注意到钟少韫一直在看自己,便直直回以更加侵略性的一笑,眼睛瞪得浑圆,嘴角翘起,狰狞面目像极了山间豹子,下一刻能直接扑上来咬人的喉咙。
在贺兰庆云眼里,钟少韫不过是只兔子,盘中餐就该有盘中餐的自觉。他眼看自己的神采已经让钟少韫彻底服气,便踌躇满志,洋洋得意,又来了一杯。
钟少韫环顾四周,在酒香和肉香里,并没有看见达奚铎。
“盟主,为何达奚铎不在?”钟少韫问。
“他有别的事要忙,叶护,你关心他做什么?”贺兰庆云有些醉意,“马上就要有好戏上演了,叶护别着急呀。”
钟少韫咬唇,揪紧大腿上的衣料。
下一刻,贺兰庆云骤然摔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