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实验室里也没有落下锻炼,他的身材很好,比例协调,既没有瘦弱的不堪入目,也没有粗犷的令人反感,配上高领毛衣还格外性感。他面带微笑,语气和缓,周身透露着令人安心的温和气息,手中的咖啡杯上刻着他的名字“HeWen”。
贺闻自然而然的接过阿戴尔的话,周围没有其他人,他也早已过了下班的时候,显然他是特意来陪伴阿黛尔的,贺闻把手中的杯子塞到阿黛尔手中:
“我给你带了一枝玫瑰,早晨从奥林匹斯山空运过来的。”
贺闻总是能带来惊喜。
裹着温暖的围巾,盖着贺闻的风衣蜷缩在休息室里时,阿戴尔想。
她喝了一口咖啡,发现是热牛奶,这个时期她不应该摄入过多咖啡,贺闻是一个体贴周到的丈夫。这时,阿黛尔胃中泛起一阵恶心,但她忽略了这感受,说:
“材料还是没有选定,这非常困难,太坚固的材料密度太大,质量太大,消耗核弹能量……如果选用轻质材料,将不能够承载那么多的燃料,导致核弹动能不足。”
进退两难,她为此陷入深深苦恼,A项目迟迟没有进展,意味着这项计划的后续项目也不能继续展开,贺闻在她身边坐下来:
“新材料呢?或许可以合成新的材料,或者选用新的燃料。”
普罗米修斯计划的总负责人同样想到这个选择,几个新材料研发的项目都在阿黛尔的带领下开展,但很不幸,都没有什么进展。
普罗米修斯计划已经开展3年,距离倒计时结束还有6年5个月04天,他们甚至连原定计划的10%都没有完成。
阿戴尔靠在贺闻怀里,眉头因为长期蹙起,形成了皱纹,她捧着热牛奶,忽然神色一变,推开贺闻冲进清洁舱。
热牛奶洒了一地,贺闻无暇顾及,紧随其后,悬浮舱里传来激烈的呕吐声,但由于这一天几乎没吃什么,阿黛尔除了干呕没吐出来什么东西。
严重的孕期反应和长期沉迷研究导致的营养不良使她身体不堪重负,即使有贺闻的精心照顾也难以为继。
在几个月后的冬天,她生下了一个瘦弱的早产儿,在圣安娜医院的产床上,她看着护士把皱巴巴的丑孩子放进保温箱,孩子的哭声很微弱,头发遗传了父亲的黑色,肤色也与父亲很像。
直到孩子慢慢长大,能够跑和说话之后,才显露出几分母亲的特质,贺闻经常笑着对阿黛尔说:“他的眼睛很像你,漂亮的眼睛,像星星一样。”
这时候普罗米修斯计划已经有了不小的进展,奇点实验室研究出了新材料,也找到了更好的燃料,足以将即将降落的陨石一举击碎。
确定了设计图纸后,计划的进展大大提速,核弹已经投入建设,圣安娜医院的地面微微震动,阿黛尔知道这是又一次核弹模拟发射。
现在几乎每3天就会进行一次模拟,距离倒计时结束还有2年7个月22天,洁白的病房中十分寂静,阿黛尔手臂上扎着成排的针管与各种生命体征维持仪器。
两年时间她经历了几十次手术,以此不停更换因为辐射变异、衰竭的各种身体器官。
病房的门缓缓打开,阿黛尔没在床脚的显示屏上看见进来的是谁,外面空无一人。
直到一个瘦瘦小小的黑头发小孩进来,阿黛尔就明白了,她瘦弱矮小的三岁儿子根本倒不了摄像头的高度。
“妈妈。”男孩呼唤她。
P9-778型材料合成时,整个实验室都因为辐射催化产生的爆炸硝烟弥漫,所以贺闻给他们的儿子起名为贺硝。
他们永远不会忘记那天警铃大作时实验室里浓厚的白烟,白烟有剧毒,接触道皮肤就会腐蚀溃烂,吸入体内半小时就会中毒身亡。
所有人都穿着厚厚的防护服,但没有一个人惧怕或退缩,他们在能见度不到10厘米的浓烟中欢呼、跳跃、互相拥抱,庆祝普罗米修斯计划在第五年时终于有了初步进展。
这开了个好头,奇点实验室上方悬挂的巨大倒计时仿佛都减慢了速度,人类重新有了希望。
如果不是几个月后她被检测出患了严重的辐射病,也许她会继续参与研究。P9-778催化爆炸时她就在辐射室外,两吨的混合材料只合成了500克P9-778,但爆炸产生的威力是以两吨为基数计量的。
虽然事前已经做了辐射防护,事后第一时间做了辐射清洁工作,但检测单上显示这些手段在近万毫西弗的辐射引起的爆炸面前无济于事。
爆炸触发了实验室的智能截断防护,她与辐射源一同被锁在实验舱的拦截带内,舱门外不远处,贺闻目睹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