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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蔡京(第3页)

说罢,他莞尔一笑,抬手笼一笼鬓角,恰到好处的露出一截手腕——肌肤光滑、骨肉匀停;确凿无疑的,年轻人的手腕;然后再含笑望向王棣——年龄只有三十出头的“小王学士”。

于是,宰相们——平均年龄已经将近六十岁的宰相们,脸色立刻全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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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有时候你不能不佩服宰相们的心力和肚量。虽然那一瞬间几位老登的表情看起来活像是生吃了散人,但在片刻的扭曲怪异之后,蔡元长蔡相公居然硬生生忍住了。他既没有当场发怒,撕下脸面直接和苏莫对掏;也没有阴阳怪气的回击,把话题引向完全不可控制的方向;而是深吸一口冷气,直接望向小王学士:

“刚刚听到学士谈论王荆公,真是令我不胜感慨。遥想昔年,京与家弟元度游于荆公门下,受教匪浅,至今难忘……”

这句话倒是实话。如果按旧例来讲,蔡相公的蔡家和小王学士的王家确有割舍不断的关系,蔡相公的弟弟蔡卞是王荆公的女婿,当亲儿子养的嫡传弟子,可以托付王氏新学的衣钵传人。在宋代的传统里,这种关系甚至比血亲都更密切、更体贴,如果往来得久了,王家和蔡家甚至都可以当作一家来看的。

只是可惜,蔡家最后出头的不是蔡卞,而是他的好哥哥蔡京。如果说蔡相公上位前为了借助奥援,还要对亲弟弟假以辞色,装一装兄友弟恭的面子;那么一旦权力稳固圣眷优渥,则亲弟弟也成了肉中毒刺,翻脸不认铁拳招呼,一脚将蔡卞踹到了外地吃沙子。

甚而言之,当初蔡相公找人收拾亲弟时,负责弹劾的党羽下手凶猛,一时忘情,居然还在奏疏中喷蔡卞“压制宗庙”——在带宋的律法之中,这是罕见的、可以株连宗族的罪名;要不是蔡京提前检查了奏疏,并顺便想起了自己也姓蔡,那么搞不好蔡相公还要超越汉世宗孝武皇帝,成为又一个“我诛我九族”的小天才呢。

对亲弟弟都能这么残忍刻薄,对王家的态度自然可想而知。要是蔡相公念那么一丁点旧情,王棣也不至于在岭南喂十几年的蚊子,备尝辛苦。什么交情与否,当然更不必提及。

不过,蔡相公可以翻脸如翻书,卑微的学士却没有胆子翻旧账。他还是只能又恭敬行礼,认认真真地陪蔡相公敷衍,回忆当初在王安石门下求学的青葱时光(王荆公:呵呵);只能说蔡相公混到今天这一步,手腕脸皮确实都非同寻常,仅仅只需三言两语,就轻而易举地从先前那种尴尬到爆炸的环境中解脱出来,重新炒热气氛,活跃情绪,与王棣亲切对谈之时,那种神情温煦之感,真仿佛是什么和蔼可亲的长辈,在用心关怀晚辈的家事——喔,他甚至还特意说了一句“不必多礼”。

在往来问了几回之后,蔡相公喟然叹息:

“说起来,我上一次谒见王荆公,也是数十年以前了。想不到匆匆一辞,竟成永别,真是令我愧悔难当……喔,不知道荆公晚年,身子可还康健?”

几十年没见了还问人是否康健,真是听了都让人想翻白眼;但王棣不但不能翻白眼,还得想法小心应付过去;正当他仔细斟酌用词时,旁边的苏莫再次开口了:

“说起来,十几年前我倒是和王荆公见过一面。”

“倒不知道苏散人与王荆公有这样一段渊源,难怪内举不避亲。”蔡京淡淡道:“听说荆公晚年寄情山水,想必颇为闲适?”

“闲适与否,我不太清楚。”苏莫道:“只是王荆公曾经感慨,说老病侵寻,耳目多有不适。”

“喔?”蔡京挑了挑眉:“倒是老朽疏忽了,相识如此之久,怎么不知道荆公还有耳朵眼睛上的毛病呢?”

“这也难怪。”苏莫柔声道:“王荆公说了,他身子一向都是好好的,只是自认识了蔡相公以后,就觉得眼睛实在是有些瞎了。”

王棣……王棣倒吸一口凉气,双腿微微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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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这一次的恐怖压抑倒没有持续很久。几人刚刚在冷淡与寂静中沉默了片刻,一个不幸被挑中的中书舍人就硬着头皮进了门,通知他们官家已至垂拱殿,随时可能召见。于是宰相们立刻动身,绝不停留(当然,大概也是恨得咬牙切齿,实在有些绷不住了);而小王学士则落后一步,“稍作预备”。

面圣的礼节早已烂熟于心,本来也没什么好预备的。但眼见四下无人,小王学士终于抓住机会,低低开口:

“先生何必如此……凌厉?”

是的,虽然久在边陲,但小王学士自己也知道,蔡京名声相当之糟——或者说这一届宰相的名声都相当之糟,属于人人喊打的待遇;可不管怎么来说,宰相就是宰相,你再刚正不阿再看不起宰相,又哪里能这么针锋相对、寸步不退呢?真当宰相好惹么?

斗争艺术晓不晓得?事缓则圆晓不晓得?有这么搞的章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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