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声传来,霁色初晴,一柄含着淡色灵力的剑自雾气中穿梭。
女子身量颀长,漫敛衣袖,烂漫霞光将她镀上一层柔软。眉目朦胧,风雪皆绕她而行。
“师……师姐。”元苓喃喃念叨,看得怔一会神,才反应过来,“要迟到了!”
“那还不快跑?”沈素素拉元苓的腕。
顺手抽出自己的佩剑,指尖轻抹,灵力渗透,那剑便悠悠浮了起来。
她立于剑尖,俯身,朝元苓笑,“上来。”
背后的几个倒霉蛋连声哀哀,“素素你都会御剑了还爬什么山啊。”
沈素素揽住元苓,衣摆张扬,话音上挑,“锻炼身体啊。”
御剑速度不及熟练剑修,溜得倒也快,眨几下眼,便没了影子。
徒留几人在石阶上,被冷冷的风雪胡乱拍打侧脸。
“……师姐就在身后。”
“我们还能再抢救一下吗?”
司镜足尖轻点,从佩剑上落下。
从后方望去,几个弟子脑袋聚在一处,似乎在说些什么,让她想起围在谷粒周围叽喳的鸟雀。
“还有三息,早课开始。”她出言提醒。
“师姐,我们……”一面皮薄的弟子话还没说完,已被从颈后拎起了衣襟,慌乱地在空中蹬腿。
“师姐呜呜我错啦!”
余下的几人被如法炮制,拎小鸡似地登上了佩剑。
冷冽风雪拂面,头晕目眩间,只听得耳边风声噪然,再睁眼时,山巅景象竟近在咫尺。
锻剑崖静谧开阔,新雪迟来,此刻才簌簌坠下。
崖边斜植的松树苍翠似竹,少年们嬉笑闹嚷,意气风发。
身后的白衣女子无声撤掉佩剑保护,剑柄处褪色的剑穗依稀能瞧出一抹绯色,正随风细微晃动。
“此次不算你们来迟。”
她轻声落下一句,挽剑,朝人群中走去。擦身而过时,一抹绒羽细雪缀在眉睫,扑朔间迅速融化。
如素无起伏的玄冰露出些许鲜活破绽。
锻剑崖最陡峭处栽着的松树此刻掉落积雪。最尖处站着只澄黄桃粉的小鸟,羽毛蓬松成球。
方才正是众弟子松泛筋骨的晨操时间,桃缪如往常般喊号子,瞧众人懒散不服管教,气得啾啾乱叫。
但见司镜来了,她顿时左啄啄右叨叨,把羽毛收拾齐整,飞到女子肩上。
“阿镜!早上好,啾!”
司镜以指腹轻轻触碰小鸟的头,“缪缪也早。”
桃缪害羞钻进女子衣领里,她喜欢司镜身上雪水消融的清冽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