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越已经这样好些天了。”马小桐托着脸坐在窗台边上,她就这样仰头,无聊地数着树上那还没掉落下来的叶子。
“毕竟失去了家人,让他静静吧。”程启风坐在旁边,他靠着窗,歪头枕在那窗边,任由那轻风吹拂自己的发丝。
“……”马小桐叹了口气,她侧头看向程启风:“可是他已经静了好些天了,再静下去我都要担心他和卫朔学习点奇怪的东西了。”
“这个你放心,他不会这样的。”程启风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说:“在天下的魔未除尽前,他不会轻易寻死的。”
“这你又知道。”马小桐哎了一声,问道:“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就是知道。”程启风的温柔是淡淡的,像晴日里落下的雪,细腻地将人们的来路所铺平。
就在这时,卫朔打开门进来了,这是他极少不说什么要寻死的话的时候,人也较为沉默:“他要找我们。”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他看上去怎么样?”马小桐听到这话连忙地问道。
“…按理说,应该是看上去要死的,但是他还挺能活的。”卫朔用自己的话给马小桐说了一下盛礼越目前的情况。
“…?礼越本来就是活的。”马小桐还是觉得死来死去的话不是很吉利。
程启风略微颔首:“那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总之三人去找了盛礼越,碰巧遇到了从盛礼越房间里出来的盛知许,盛知许看到他们就点点头,随后就让出路侧身从他们旁边走过。
三人没有细问这对兄弟的事,他们直接开门走进去,而盛礼越坐在里面,一身白衣,他正用布擦拭着手上的长枪,而整个人的气质在他们看来转变了许多,少了几分张扬,多了几分沉稳。
“你们来了?”盛礼越并没有放下手中枪,他抬起头看向来人:“坐吧,随意点。”
马小桐唯唯诺诺坐下来了,程启风淡定从容地坐下来了,卫朔沉默寡言地坐下来了。
一时之间,他们没有人开口说话。
最后是盛礼越先开的口:“我打算之后前往朝国北边那里,那里的魔物很多,而我打算长时间待在那里,不会经常回宗门了。”
“……你还好吗?”马小桐小心翼翼地问出声。
盛礼越一愣,随后就笑了:“多谢关心,我现在前所未有的好,放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在天下魔物都没有死绝之前,我是不会倒下的。”
是仇恨支撑着少年存活了下来,让他得以再次行走于人间,并将其转化为对付魔物的武器。
马小桐知道,那是这个人唯一能选择活下去的理由了。
“所以……”她张了张嘴,口中的腥甜和胸口的疼痛提醒着她方才都发生了什么,但马小桐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杀了他,卫朔。杀了礼越。”马小桐此刻正被卫朔抱在怀里,她的手正无力地抓着卫朔的衣服,声音里涌着无限的恨意,她就如同那一开始被魔物夺去家人的盛礼越,满腔的怒火与无力在此刻彻底地发泄了出来。
“他不能…这样活着,礼越他不能……”马小桐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血流得更多,无力感和困意就这样袭来,将她的思维搅得混乱,尽管这样,她也明白一件事:“礼越他不能作为魔物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