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是忍不住看了又看。
对于她探究的视线,黎洲没有反应,他直到这一碗粥喝到见底,才慢慢抬头。
分开五年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像这样平和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尽管眼前只是简单的粥和包子,原本这种平和,该是他们之间的常态。
现在却变得如此珍贵。
“我那天说的话过分了,你不要放在心上。”那天说的那些质问的话,是他没控制好自己,他控制了这么多年,年纪长了,越越活越回去。
“亲你也是,我没控制住。”
黎洲说这话神情毫无波动,就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欲念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平常的事,偏偏是他这个态度,让时盈觉得他道歉也是在挑事。
她深呼吸,话还没说出口。
“我去外面住了两天,时盈,之前我们一起住过的那家旅店。”
那个互相依偎在一起的晚上,成了记忆里最深刻的场景,时盈趴在他身边像只小狗一样看他,他当时在想,要真能让她变成他的小狗就好了。
就只是他了的,听话的小狗只会朝他摇尾巴,只会在他身边。
“昨天晚上,喝多了酒。”
黎洲不好说自己为什么要喝酒,脑子里越来越清醒的时候就需要喝酒,尽管他也对酒精这个东西感到不耻,但真需要这个东西了,又有什么办法。
难怪他看起来状态这么差!原来是去当酒鬼了!
他知道制止她喝酒,自己却喝得比谁都多,就他这样双标的人,怎么还好意思说出来。
黎洲淡淡接收她愤怒的眼神,左手按在右手虎口的咬痕处,这里留着一点她的味道,成了这两天他最后一点理智的支撑。
“虞时盈,你知道我喜欢你吗?”黎洲突然问她。
时盈愣住。
她一口粥还停在口腔,因为有点烫没咽去,“喜欢”两个字让她手臂一抖,她一口气差点没憋住。
尽管他们在一起过,也做过了许多亲密的事,但听到他说“喜欢”,这种语气的“喜欢”,却还是第一次。
以前时盈就想过这个问题,她和黎洲之间的关系,是亲人之间的喜欢,是从小到大的情谊,还是有关男女之间的喜欢?
时盈没有想明白过。
黎洲这样表面冷淡,总不表露情绪,还不爱说话的人,时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也琢磨不明白,唯一是黎洲抱着她失控时,让她觉得陌生得可怕。
“我为什么要答应跟你在一起,为什么要做那些荒唐的事,为什么在你还不懂什么是‘喜欢’的时候,连你说要跟我上床我都答应——时盈,做兄妹应该好到这个地步吗?”
“你觉得可以,我不觉得。”
黎洲不是不清醒,不会被引诱,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清醒。
时盈巴巴跟在他后面跑的时候,他不想理她,过了几天她没跟了,他心里又莫名地不爽,斥责她做事朝三暮四,连当跟屁虫这种事都三天晒网两天打渔。
当时黎洲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那种不爽让他辗转难眠。
小不点一样的人慢慢长大,抽条似的长高,模样开始变得像一个小淑女,会凑到他面前托着下巴冲他笑,还会讨好他,说当他一辈子的小狗。
每次放假回家,她都高兴疯了地朝他冲过来,嘴里叭叭跟他说些琐碎的事,黎洲盯着她说个不停的嘴巴,他脑子只想一件事——想亲。
在逐渐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甚至还会在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发现弄脏了裤子,于是每一次黎洲冷淡看向她的眼神,都在疯狂的压抑里变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