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洲平静的声音更让她心里发毛,她当然知道他说的这些病例都是真的,毕竟他实打实经历过,但他现在说出来,有明显吓唬她的嫌疑。
时盈说:“你这都是个例。”
黎洲点头,认可她的话:“但我希望你注意,不要成为这种个例。”
他状似温柔地对她说:“不然……哥哥会很担心你。”
时盈:“那你上夜班还熬夜呢,难不成你也早死?”
这么冒犯的话,黎洲反而笑了下:“可能会。”
这句不是嘲讽或者敷衍,而是一种无所谓甚至近乎冷漠的认同。
自己是从鬼门关和阎王抢命的医生,却对自己的生命毫不在乎。
他这个反应,时盈反倒没法继续说下去。
“昨天给你买的糕点吃了吗?好吃吗?”黎洲转移话题,不说这些生啊死啊的,“本来想给你买菠萝包,但下班的时候已经卖完了。”
“昨天又抢救又大会诊,回来晚了。”
昨天晚上时盈回了她自己住的房子一趟,拿了些东西过来,回家的时候看到挂在门上的袋子,猜到时黎洲放的,她拿进来,放进冰箱,因为暂时没胃口还没动。
听起来他昨天很忙,忙到后来都没有时间给她发消息打扰她,看他脸色比起发烧的时候并没有好多少,时盈探究地看了两眼,迟疑地问:“你……一晚没睡?”
黎洲没否认,就是承认。
他平静地说:“没关系,习惯了。”
时盈:“哦。”
他都说习惯了,她没什么好说的。
“今天周日,下班会早点。”黎洲看着她,嘱咐说,“如果真的喝多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我喝多了你来接我?”时盈怎么听怎么觉得好笑,“你确定你不是想趁人之危吗?”
在这种场合这个时候谈论这些非常的不合时宜,黎洲说:“至少比起其他人,我还是安全一点。”
安全吗?
安全个屁。
脏话是时盈在心里默默骂的,他会强吻说不定还会霸王硬上弓,还安全呢,其他任何一个异性生物应该都比他安全。
又不是没见识过——装什么无辜。
时盈嘴上反驳,心里也没有听话的打算,今天和芷茉见面是一件开心的事,她暂时不和黎洲拌嘴来打搅这种开心,见想见的人期待感拉满,去的路上都是幸福的。
她们两个从初中就认识了,高中同班,还同坐,后面一直换座位两人坐在一起的位置也没有变过,她们爱好相似,性格相似,是时盈后来哪怕也认识了那么多朋友,她依旧是最最要好的那个。
两人点了不少的烧烤,几罐啤酒,哪怕许久未见,一见面还是有聊不完的话,说工作说漫画回忆以前的趣事,时盈托着下巴,头发垂在耳边,江边夜风吹起她发丝飞舞,她盈盈地笑。
芷茉忍不住捏了捏她脸蛋——越长大越可爱,真的是个可爱鬼。
时盈板着脸否认她的话。
现在她不是可爱挂的了,十八岁时还有的婴儿肥早已经褪去,她该长肉的地方长肉,该瘦的地方瘦,匀称不干瘦的身材,如果穿那种瑟瑟衣,绝对能把她钓出口水来。
时盈对自己的身材和相貌都有极高的认同感,她从小就知道自己足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