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裴度那句突如其来的“沈啾啾”,小鸟的尾羽在桌面上扫过来,扫过去,莫名有种被特别的人亲昵叫小名的害臊。
其实吧,沈溪年的小名,还真的就叫啾啾。
虽然忘记了当初母亲为什么会起听上去这么吵的小名,但沈溪年就是被叫了十几年的啾啾,有时候母亲生气了打手板,都是用严厉的语气喊“沈啾啾”。
不过裴度还是没戳破沈啾啾的身份,而是朝着小鸟伸出手。
沈啾啾很熟练地跳进裴度的手心,在裴度往前院走的时候,伸着脖子看周围,挺着胸脯,向周围路过的所有人展示小鸟的金项链。
看上去机灵又可爱。
感觉到胸。前不累鸟,但是很有存在感的重量,沈啾啾动动翅膀,轻轻啾了一声。
长短重量这么合适,这样的小鸟项链肯定买不到现成的,估计是隋子明找人专门给沈啾啾做的。
隋子明这个人虽然欺负鸟,很烦,但其实……其实也挺好的。
到了书房,沈啾啾被放到砚台边,眼睁睁看着裴度铺纸磨墨,动作一气呵成。
沈啾啾歪头。
这是……干什么?
处理公务前先练练字陶冶情操?
沈啾啾往旁边蹦跶了一下,两只小鸟爪稳稳站在了镇纸上。
裴度用手指将小鸟从镇纸上拨下来,轻轻推回砚台边。
沈啾啾没办法继续装不懂的小鸵鸟,耷拉着尾羽磨磨蹭蹭地往砚台边缘靠了靠,小鸟爪在砚台边边上来回划拉,就是不往里面伸。
欠了策论的小鸟试图耍赖。
即使书房里只有自己和沈啾啾,裴度的坐姿仍旧端方,但手指却在很不端方地戳小鸟翅膀。
一下接着一下。
沈啾啾抬起翅膀盖在裴度手上,哼哼唧唧地啾了一声。
裴度淡声道:“那个算盘,我花了一百两。”
沈啾啾顿时瞳孔地震。
一百两?!
抢钱吗!!
沈溪年当初才卖了二十两,那是个什么黑店,转手净赚八十两?!
金陵城郊膏腴之地一亩才二十两,八十两都够寻常五口之家吃穿生活七八年了!
就算京城的物价高,也不是这么高的吧?
而且哪有物价高,却能只高卖家不高买家的。
那个木匠铺子就是妥妥的黑店啊!
沈啾啾气得在宣纸上蹦跶成了一只小鸟球,恨不得现在就冲去西市往木匠铺子掌柜头上叨个满头包。
裴度只字不提自己才是黑店背后的老板,用手指把被小鸟爪揉皱的宣纸重新铺铺平:“别怕,对你来说,题目会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