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砚避开这个问题,单手轻轻敲击着桌面将话题拉了回来:“你母亲需要肾源,没错吧?”
“你说这些的目的,”祁向晨已经能猜出贺清砚接下来要说的话,“我想你不会是想要以我离开葳葳为条件,换取我母亲尽快做手术的机会吧?”
“你很聪明。”贺清砚颔首肯定了他的猜测。
“仅仅就是这样?”祁向晨神色越发讥诮。
“不止。”贺清砚停下手中的动作,点亮了一旁的手机屏幕,“再有几分钟的时间,我等的人就到了。”
祁向晨之前就见到这个人发信息,皱眉询问:“什么人?你的管家还是谁?”
贺清砚并不介意朝祁向晨袒露私家侦探的存在:“一个跑腿的侦探而已。”
“哦,侦探,就是他调查的我?”
贺清砚没回答,显然这是一个过于简单的问题。
“他来做什么?”祁向晨又问。
“我以为,你会在猜出我提出要求的第一时间就转身离开。”贺清砚注视着眼前这个十六岁的男生。
一个实打实的,本应该冲动气盛的年纪。对方却能按捺住心底的厌烦,规规矩矩地坐在这里。
即便是当初的他,也做不到这一点。
“我没走,你很失望吗?”祁向晨拿起一旁的茶杯,放在手里不住地把玩,“我只是好奇,你会开出什么样的筹码。毕竟……”
他拖长音:“这几乎等价于葳葳在你心中价值。我当然要将你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然后……”他将茶杯重重砸在桌面上,“当成一个笑话说给她听。”
又是笑话。
这异常耳熟的两字让贺清砚不禁虚眯了下眼睛。
他不认为宋悦葳将两人间的对话说给了祁向晨听,但如果没说,又证明两人间存在不约而同地默契。
他讨厌这样的默契。
瞧见贺清砚微不可查的,但又确实存在的表情变化,祁向晨心中畅快不少。
他转了转念,摆出了一副求知欲十足的模样:“既然等筹码亮出来还要一点时间,你总可以给我说一下你和葳葳的过节了。”
“毕竟啊,在我看来,葳葳是个脾气非常好的人。你是怎么做到……嗯,我想想,让她厌恶你,厌恶到甚至直接否认认识你的程度的?”
贺清砚倏地抬眸,目光直刺向祁向晨。
后者不避不闪,接受到他那锐利的眼神,反而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祁向晨已经想清楚了,即便葳葳和贺清砚之间有着他无法参与的过去存在,可再美好的过去,那也是过去时了。
更何况,那段过去似乎还并不美好。
他与贺清砚相比,他才是那个赢家。
而赢家,就该是高人一等,他不傲慢些,怎么能够对得起他的身份呢?
贺清砚紧紧盯着祁向晨:“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是你想象不到的。”
祁向晨挑眉:“你都说了我想象不到,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当谜语人很有意思吗?”
“你真的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