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她能真正重新开始吧。”
谢凝夭低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被车轮碾过路面的辘辘声吞没。
无奇不喜车内沉闷,自告奋勇骑了匹马行在车队前方开道。
顾卿生本就是个寡言少语的性子,一路更是惜字如金。
谢凝夭心中萦绕着诸多疑虑,也无甚闲聊。
反倒是沈言白,一反平日清冷的姿态,竟成了三人中最话最多的一个。
狭小的车厢内,他略显局促的姿态与殷勤的声音形成了对比。
“你要不要喝点水润润喉?”他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个精巧的水囊递过来。
谢凝夭摇头拒绝。
片刻后,他又摸出一个油纸包,道:“点心,要尝一尝吗?”
谢凝夭再次摇头。
而后,沈言白见谢凝夭靠着车壁休息,眉心微蹙,他又取出一方厚实松软的软垫,道:“坐久了腰背易酸,垫着会舒适些。”
谢凝夭被这过于密集且体贴入微的关怀搅得心烦意乱,忍无可忍地抬眸,冷言道:“你能不能”闭嘴!
话还未喊出,马车骤然猛地一顿,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无奇掀开马车的帘子,探身回报道:“主人,前方山路被落石堵死了。”
谢凝夭倾身向外望去,只见山道上堆积着大量嶙峋的巨石,猜测是山体坍塌导致的。
她下意识想用剑直接劈开一条通道。
顾卿生却冷静分析道:“堵路的落石恐怕不知这一处,绕行旁边那条小路吧。”
“虽有些绕路,但最多耽搁半日行程。”
谢凝夭略微权衡了一下,颔首应允,道:“好。”
小路确实耗费时间,快抵达渝州近郊的时候,瞧见了一处客栈,此时夜幕低垂,不适合继续前行。
距离渝州城尚有几十里,谢凝夭决定就近暂歇,翌日再启程。
马车停在客栈院落前。
院内已停着一辆马车和几垛盖着油布的货物,整个院落弥漫着一种怪异的寂静,唯有风声呜咽和树枝摇动的声音。
无奇跳下马,警惕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主人,这地方怎么感觉阴森森的?”
让人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寒意顺着脊背爬升的错觉。
顾卿生也察觉到了异样,不动声色地前移,将谢凝夭护在身后。
谢凝夭又本能地靠近了沈言白,不知觉地确实沈言白在她的视野范围内,可随即又猛地意识到这动作的不妥,脚步又急促地向前拉开距离,率先走向客栈大门。
她抬手叩响了斑驳的木门。
“笃笃笃”
片刻后,门板“吱呀”一声被拉开一道狭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