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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念苏在见到这幅模样的清欢，有那么一瞬间，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像是要去握住什么。

在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他又迅速收回手，告诫自己，这是最后的准备了，很快，很快，再耐心一些。

“念苏，”清欢忽然开口道，“你说，妖族的人……会不会混入宗门之中了？”

夏念苏神色不变地回道：“仙尊，掌门之前便将妖族大将尽数击退，这段时间断不可能出现仙尊口中的事情，不过仙尊这样带弟子去往灵域境，不用回宗门解决长嬴师弟的事吗？弟子觉得，仙尊不出面，长嬴师弟可能会受更多不必要的委屈。”

“哦？”清欢微微抬眼看向坐在一边似乎正在认真提议担心长嬴的夏念苏，突然直起身子靠向他，伸出捻起他一丝被发冠束起的长发，也不避嫌这样的亲密接触，她又说道，“念苏，比起我那被你说得娇气的徒弟，你觉得如果一只野兽能一口一口将自己身上的血肉撕咬下，会是什么原因呢？”

听见这话的夏念苏睫毛猛地一颤，他抿着唇说道：“弟子……不知道。仙尊突然提起这又是为什么？”

透过两个人呼吸拉扯的亲密距离，他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认，面前面容绝色的少女渐渐顺着他那脆弱的情绪，变成了另一个人。

“不为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想要问问你的想法而已，如果念苏没有答案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清欢笑道，却恍若未见青年神色的动摇，继续说道，“那你说，人世间皇室内会不会有面上装作亲密却暗暗算计血亲的兄长？而那个血亲，还是个自愿被算计的傻子呢。”

她若有所指地说着，却好像陷入了对什么的回忆。

“仙尊……在说什么？”夏念苏哽咽道。

“念苏，你只需要听我说就可以，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认真的回答。”清欢松开缠绕对方发丝的手指，又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指轻轻触碰青年的脸，“或者，有没有处处宠溺自己主人将主人宠成不谙世事的孩子，在最后背叛主人的仆从？哦，我想起来，还有一个例子没说呢，念苏。”

夏念苏抖了抖手指，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这次能够伪装好情绪了，他低哑着嗓子回道：“是什么？仙尊。”

清欢却很满意看到对方的动摇，又贴近了几分，几乎是鼻尖对鼻尖的距离，她弯着眼睛看着目光闪躲的青年，说道：“还有因为嫉妒而故意设局令师妹丧生的好·师·兄哦~”

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念着最后几个字的称呼。

然后不出意料地看见夏念苏蓦然睁大的眸子。

“念苏？”清欢很喜欢这样和他贴近的距离，让她觉得能清楚看见对方所有泄露的情绪，“你怎么不说话了？”

她明明知道她说的这些话到底在指什么，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戳着某个人的心。

“仙尊，想让弟子说些什么呢？”夏念苏左手覆盖上清欢触碰他的脸的手，“弟子倒是觉得，仙尊这些问题不仅莫名其妙，而且像是把弟子当做别的人一样。”

没想到对方这样还能反击的动作，清欢有一丝惊讶，但她想起前几个世界里对方的躲闪，以及这个世界的不避讳态度，她显然察觉到了什么。

她笑了起来：“还是那句话，也是我认错了罢。”

清欢敏锐地捕捉到对方手指微微颤动。

夏念苏暗叹自己在这个人面前还是不能好好掩藏好情绪，但只要没有完全捅破那层纸，他就仍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放下手，又退后了几步，直到两个人之间有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后，他微微松口气说道：“弟子还有掌门交待的事要办，就暂且不打扰仙尊为长嬴师弟要寻宝器了。”

清欢心道再逼迫可就真要把人吓跑了，她眯起眼，想了想不如先将此事搁放，于是收回手，指尖轻轻在空中划过，笑着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办师兄的事吧，回宗门的时候知会我一声即可。”

“是。”夏念苏低头应道，然后转身离开。

·

清欢虽然察觉到了什么，但也没有敷衍她这个世界的任务对象，她在灵域境搜刮了许多灵草灵器，哪怕此时她那可爱的小弟子用不上，她也准备先放着，反正，怎么样也会用得上的。

在夏念苏那里吃的瘪而心情的不顺在此刻早已烟消云散，毕竟她也做过一段时间的仓鼠精，囤东西的爱好也并没有改变，甚至在终于满足这个癖好的时候，她高兴地根本没有再保持自己清冷仙尊的人设。

至少，在夏念苏到达汇合地点的时候，他所看见的画面如果打比方来说，那大概就是一只白绒绒的小团子满足地眯着眼揉着自己塞满好东西的腮帮子的样子。

这么想着，夏念苏忍不住微微弯起嘴角。

“在笑什么？”冷不丁的话语突然打断了他的想象画面。

他收回打岔的心神，回道：“不，只是仙尊这个样子有些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