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算?
他当然算。
起码现在的朝堂上没人敢和他对呛,对于他逼宫的事情这些贪生怕死之辈都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而少数几个有点胆气也早早被他捋了下去。
只差一个名正言顺的登基,他就是这个国家的皇帝。
但翟鸿博在那日看见那自己的武器被小皇帝亲手送进自己的胸膛里时,他并没有这么做下去。
小皇帝半天没得到一个回答,一抬头就看见翟鸿博沉默下来的表情,嘁了一声,呛声道:“朕的翟大将军怎么不回话了?不过朕倒是没想到,翟将军竟然没有斩草除根,反而还将朕救了回来。”
青丝如瀑的少女软软地依靠在床边,脸色还是苍白而病弱的,那日的自杀举止让她失血过多以至于现在也不过是堪堪能够清醒,只是小皇帝是个耐不住就要作死的性子,哪怕是失血过多而不得已的虚弱,她也没让自己显出软弱。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不怼一下这位让她一直吃瘪的大将军,总是心里难受。
翟鸿博的目光颤了颤,在移到少女那张苍白的脸上而唯一神采奕奕的眼睛时,他心上的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不过听见这种专门就是和自己对着干的话,翟鸿博还是颇为不快的。
翟鸿博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四周的侍卫侍女,吩咐道:“都下去吧。”
话音刚落,屋子里的人便陆陆续续地退下了。
小皇帝不太乐意,她紧紧地盯着翟鸿博,眼睛里含着愤怒和一丝丝期待。
作为一直和小皇帝作对的翟鸿博一下子就读懂了来自小皇帝那殷切的目光里所含的意思,但是本着他就是不想让她如意的心思,翟鸿博在最后一名侍女退下并贴心地关上门后,他上前一步,手里还端着粥碗,另一只手捏着瓷勺,便打算实施投喂小皇帝的动作。
“你把侍女叫回来。”小皇帝紧闭着嘴往后退了退身子,这才仰着头看向翟鸿博,提道。
对于这位任性的小皇帝不配合的态度,翟鸿博则半点没有意外。
他将瓷勺往前送了送,再次被拒绝后,他便不再坚持。
翟鸿博将瓷勺放回粥碗,漫不经心地说道:“不想吃,就不吃好了。”
如果他没有紧紧捏着那瓷勺,可能小皇帝会真的相信他是真的不介意;然而小皇帝不仅看见了,他还直白地看见这位大将军将瓷勺都捏出了个裂缝来。
小皇帝又往后缩了缩,警告地看了一眼翟鸿博的手,心里已经有点怂了但是嘴上仍旧不认输地回道:“朕朕朕告诉你,离朕远点!”
明明眼底都显露出害怕,但是却仍旧仰着脖子给自己壮胆。
就像一只受到危险的奶猫拼命地对着敌人划拉着爪子,喵喵叫得似乎是在恐吓对方,却不知道这幅样子只会更加激起对方的欺负想法。
至少,翟鸿博是这样的。
他把粥碗往旁边的桌上一放,然后看向像奶猫一样对着他张牙舞爪却半点没威胁力的小皇帝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接着说道:“离你远点?你最好自己看清楚这状况,脑子是个好东西,我相信你也有一个,对吗?”
翟鸿博然后满意地看见这个一点就炸的小皇帝如他所料般,炸了。
穿着白色里衣的少女气得直拍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打得啪啪直响。
活像是把被子当成这个可恶的人一样对待了。
苏酥恶狠狠地边拍着被子边企图用眼神杀死这个坏人,因为这炸毛反而脸上涨了点红,看起来倒是不怎么虚弱了。
“朕倒是挺希望把将军的脑袋摘起来当球踢。”她深吸好几口气,才这么回道。
翟鸿博:“那就请你努力了。”
样子半点没信这个小笨蛋会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