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穗轻笑道:“这新年佳节有菩萨庇佑,百病不侵,大家都无病无灾,少了病人,这些太医自然就能得闲来为修仪瞧瞧了。”
“我说的分明不是这个。”
七公主不说了是上头有人特地吩咐的,哪里是太医们忙不忙的缘故。
“谁知道那些个主子怎么想的,或许是松了口。能来便是好事,你何必去追根究底的,都病着了,就少操些心吧。”
姚喜知还想问,就被月穗推着回房间去。
“早点回房歇着,等晚膳了我再叫你。”
姚喜知只得点点头。
回屋褪下外衫搭在屏风上,窝进暖和的被褥里,姚喜知满足地呼了口气。
这新换的被子也不知里面是塞了什么,睡起来感觉自己像是被暖炉环绕的,暖烘烘的。
那日随口一说春日将至,谁知这春色染绿了宫墙柳,也真的替她们送走了寒冬。
先是昨日月穗从六尚局领了好一些东西回来,此前拖欠的月例、日常的用度,还包括她如今身上这床暖被,一应都有人送了来。
虽是来得迟了些,但如今春寒未褪,也勉强称得上是雪中送炭。
而今日又请来了陈太医,凭陈太医的医术,必然能药到病除。
清晨起来瞧见院中几棵树的枯枝隐隐开始抽新芽,似乎一切都在好起来。
她向来不图富贵,能吃饱喝足穿暖,身边人都平安康泰,她便觉得万分心满意足了。
姚喜知本以为现下的日子已经足够令她满意,没想到接下来还有更好的光景。
先是每日的膳食从一两道半点油腥不见的小菜,换成了三四样荤素搭配的,虽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的名贵食材,但看菜式和口味,一看就是费了心思。
接着又是送来了不少新衣,和一些补身子的药材,甚至还有涂抹冻疮的药膏——这冬天姚喜知的手有些被冻伤了。
若只是上官溱有这些,姚喜知尚还能想着或许是圣人回心转意,暗中吩咐了底下人。
可这些吃穿,竟是几乎按上官溱的份例一模一样给她备了一份。
姚喜知终于感觉其中有些不对劲。
待又一次月穗从尚食局拿回了晚膳,食盒里面甚至还有两碗阿胶羹。
上官溱说没什么胃口,晚些再吃,只有她俩先用膳。
姚喜知没忍住问:“月穗阿姊,这阿胶羹,真是你从尚食局拿的吗?”
月穗手上布菜的动作没停,答:“那是自然。宫中不允许私下生火做饭,除了尚食局,这还能从哪儿来?”
没看姚喜知,只将那碗阿胶羹递给她。
姚喜知并不意外,果然是给她的。
后退一步,没有接,皱眉问:“我怎不知,宫中何时待遇这般好,连个冷宫中的宫女都能吃上阿胶了?”
月穗没想她不接,动作落了个空,才讪笑着承认了:“确实不是尚食局本来的安排。”
“我之前不是在尚宫局当差,在这六局中也算有不少熟人,其中有个交好的旧友在尚食局,我找她帮忙才得来这两碗阿胶羹,想着你们这大病初愈的,总得养养身子。”
姚喜知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又问:“可之前冬日修仪病得重的时候,正是需要吃点补身子的,怎那时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