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危:“你再说一遍?”
李然嘟囔:“就不是……”
他们没一会儿就“老的不爱幼的”、“幼的也不尊老的”而争执了起来,互不相让。
以前李然哪儿会吵架,更别提让他跟迟危这样的“大佬”吵架了,迟危气得想掐人中,而后将高涨的怒火矛头对准在一旁看戏的迟蓦,说:“瞧瞧你干的好事儿。都是你教出来的!”
迟蓦爽得一挑眉,谦虚地颔首:“嗯哼。”
最后还是叶程晚无可奈何地从屋里出来制止:“行啦,吃饭吧各位。都不要闹了。”
离过年还剩三天时,李然回去看爸爸妈妈,顺便将爷爷奶奶接到市中心来过年。车程有几个小时呢,迟蓦没让李然开他的爱车,自己充当了老司机。
白清清的半年化疗结束了。
头发可以重新留了,目前还是光头。冬天冷,一出去遛弯吹得脑瓜子疼,她没再扮尼姑,老老实实地戴起了帽子。
自己全部现学织成的。她平常闲得没事儿干,给两个女儿织毛衣,还给李然和迟蓦各自织了两条围巾,手艺愈发得熟练。
李然每个月都会回来,见面次数勤,便很难注意到一个人有太多的变化。但这次回来,依然发现了白清清的不同。
她脸色红润,除了整个人还有些瘦削外,几乎看不出她大病初愈。最大的变化大抵是她性格真的变平和了许多,一只手推着她触摸了一回“临近死亡”的深渊,让她对很多东西都看淡了。
而李昂每个月也都有变化。
春天养花都能养死的人,这大半年来心境天翻地覆,在冬天都能把花养活。
小花园里的月季早把最后一片叶子还给土地做化肥了,光秃秃的,李昂便买了好多大小适中的空花盆,自己往里面填土,又是松土又是施肥的,在房子里养了几盆蝴蝶兰,开得犹如真蝴蝶翩然闻香。
大过年的裴和玉依然不在。
李昂说他晚上回来,无意多谈,跟李然说了许多其他趣事。
和李昂吃完饭,李然抱着他爸给的一盆蝴蝶兰坐进车里,担心自己不能承此重任,发愁地对他哥说道:“我没养过花呀,养死了怎么办啊?我爸说小花的命也是命,不能养死……哥,这盆花交给你养了,要是养死了唯你是问,到时候都怪你。”
迟蓦:“……”
“小朋友,我是教过你许多事情,但没教过你栽赃吧。”
迟蓦眼眸微眯地说道,“你想自学成才啊?嗯?”
李然讪讪地笑了两声,毫无悔改的诚意:“反正你养。”
今年过年他们没再去迟瑾轩建在半山腰上的庄园,迟家的家宴直接取消了。迟危取消的。
因为迟瑾轩还在医院里和他的脂肪肝展开殊死搏斗呢——现在发展成肝炎了。迟危为表对父亲的心痛,庆祝新一年辞旧迎新的快乐不能建立在迟瑾轩病痛交加的折磨之上,今年迟家那群沾亲带故的亲戚一个都不准来,过年时他将彻夜守在亲爱的父亲病床边,聊表孝心。
面子功夫做得特别足,外人无一不绝口称赞,只有家里人才知道他有多么的虚伪。
迟蓦:“小叔,你怎么还不去医院跟你爸一起守岁?”
迟危正在搞烧烤架子,生火生得他脾气暴躁,被熏得两眼汪汪,闻言他一脚飞出去,要把迟蓦这大逆不道的不孝侄子踹到李然身边:“滚!”
“晚叔,小叔打我哥。”
李然扭头就告状了。他手上正在串一会儿要烧烤的牛肉串,喊完怕小叔过来踹他,一手抓起几块肉往另一手的签子上穿,一边跑到爷爷奶奶背后,孝顺地让“骨质疏松”的老人为他保驾护航。
要是迟危敢动,爷爷奶奶就往地上一躺,说自己一把老骨头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