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循问。
“你没有黑历史吗?”
黎可理直气壮,扭头就走。
信不信她把他青蛙王子那事翻出来嘲笑他?
风和日丽,树影摇曳,她在前面走着,他在后面跟着,她的步伐并不快,清晰规律,他的脚步也不迟疑,始终跟在她身后。
“黎可,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黎可埋头走路:“你真的很烦人,我不认识你我跟你在这干吗?打猎吗?”
“我跟你在阅览室见过面,有一次你爬窗户……看见我在,你又从窗户里躲了回去,我把你的校服递给你……”
“我不记得了。”
黎可打断他的话,声音烦恼,“我根本不记得你说的事情。”
贺循问她:“如果你不认识我,你会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叫红线,你会问我怎么知道阅览室的事情。”
他认真想:“黎可,你究竟骗了我多少次?你究竟骗了我多少事情?”
黎可无可奈何,小跑两步:“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我回答是不是红线?你为什么要问我认不认识你?这有什么意义吗?读完十几年的书,每个人都有成千上百个同学,难道要记住成千上百个同学的交集?”
“再说了,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谁还记得多少?记得又能有什么意义?回忆又有什么意思?你想跟我干嘛?开校友茶话会吗?一起回忆那指甲盖大小的过去?然后呢?”
她这一连串的问题,把贺循给问得愣住。
那一点稀薄交集,对彼此来说有什么意思呢?
贺循说不上来,但又深觉很多细节都不对劲,他需要有个时间和机会坐下来好好问问她,问问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但眼下没有这个时间和机会。
两人权当散步,在盘山公路走了一个小时,终于走到了上岩寺,踏进上岩寺的门。
上岩寺依旧是世外桃源,周婆婆对黎可一如既往地热情可亲,Lucky追着好朋友嬉戏玩闹,方丈依然精神矍铄,拄着拐杖颇有兴致地跟贺循在寺里散步聊天。
只是第二天清早,贺循接到了上岩寺的电话,说主持早上起来头脑发晕,身体瘫软,周婆婆在电话里着急:“贺先生,昨天你走的时候主持还好好的,早上突然就不舒服,饭也吃不进,我给他煮了些菜粥,他吃不了,一口没动,您要不要来看看……”
贺循心中一紧,轻轻吸了口凉气。
主持大师已经九十五岁高龄,鲐背之年,每过一天,都是上岩寺的福气。
贺循每个月都来上岩寺探望,主持身体康健,但年龄摆在这,究竟能过多少天,谁也说不好。
贺循匆匆赶往上岩寺,同时打电话,让人安排医生和车子来上岩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