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求的两样,明明很简单,简单到昔日就曾拥有过……可周巳再也无法为他实现。
终于,在一个清晨,天色灰蒙,风雨欲来。
周巳离开了,等云枕松急匆匆出来找的时候,守卫愣住了:“啊?周大人就背了把剑,什么东西也没拿,不像出远门的样子啊。”
云枕松喘着粗气,摆摆手:“……好,我知道了。”
这样也好,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悲伤。
出来得急,云枕松没和齐剑霜说,这会儿发现他出府了没叫自己,指不定多着急。
云枕松心想着,转身就要回城。
说来也巧,没等云枕松走出几步,承恩和王佑年带领庞大的人马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他们是来恭迎云枕松去往中州,接任丞相之位。
云枕松刚醒没几天,皇帝便火急火燎地叫他过去,派了自己身边最亲近最得力的两位内侍——王佑年和承恩,朝中流言四起。
有人说皇帝是想“讨好”云枕松和齐剑霜,要是没有这二位,大宣今日是谁做主可真不一定,这二位可立了大功;但更多人私下里传的是,皇帝忌惮他们,想走李廷的老路,把这俩人尽早拴在身边,便于控制。
但是,如果他们看到接下来的一幕,那些质疑和猜忌都会烟消云散。
皇帝身边的红人、掌管皇宫内务的承恩承内侍,未等马车停稳、车凳放好,承恩一下子跳了下来,一路跑到云枕松身边,又激动又高兴,颤抖着声音说道:“参见主……云大人!云大人身体好点了吗?”
反观王佑年,他虽在朝堂上有极高的话语权,人人要敬这个一路陪着皇帝走到今天这步的中常侍,但王佑年压根比不上至今官职仍为地方县令的云枕松。
齐剑霜只是晚来一刻钟,云枕松便被他们簇拥,齐剑霜穿着最质朴的衣服,没有华丽的纹饰和昂贵的布料,看向云枕松时,整个人无意识地收敛起了所有杀气和冷漠。
他双手抱在胸前,漫不经心地盯着云枕松。
云枕松笑起来漂亮极了,举手投足间,尽是松弛和得体。
那日城前,云枕松第一次亲眼看到饿殍,吓到后退,是齐剑霜站在他身后,对他说“不许怕,我就在你身后”。
今日城前,云枕松历经千帆,与人谈笑风生,齐剑霜依旧站在他身后,成为他此生最大仰仗——旁人敬你,我自言笑晏晏,倘若旁人恼你,有我大杀四方。
忽然,云枕松似有心灵感应般转过身,在人群中寻找齐剑霜的身影。
云枕松看到他的瞬间,眼睛亮了起来,朝他招手:“泓客,过来呀。”
齐剑霜笑了笑,放下手臂,抬脚走过去。
周遭参拜声音此起彼伏,可齐剑霜眼中、耳中只有云枕松。
他明知故问:“怎么了?”
云枕松皱了一下鼻子,齐剑霜个头委实太高,二人并肩站着,云枕松不得不仰头看他,他刚准备说话,齐剑霜便弯下了腰,甚至比云枕松还要低。
“嗯?”
“说吧。”
“说什么?”云枕松的思路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打断,愣了愣。
“我爱你。”
齐剑霜打了云枕松一个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