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抬手指了一圈这个小小的待客前厅,又向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私服袖口的补丁。
周巳和羽生互相看了看,俩人都觉得主子不太对劲儿,虽然从前的主子待人也算温和,但尊卑有别,什么时候对一个捡回来的糙汉子这么有耐心了?万一这人身上背上人命,那还得了?
“泓客。”
“嗯?哦,名字呀。”云枕松说,“哪两个字?”
齐剑霜伸出手指沾了点茶水,一字一划的写给云枕松。
他说的是自己的字,像这样鸟不拉屎的偏远地区,应该很少人听过自己名字。
云枕松歪头看了看:“那为什么会受伤?”
齐剑霜道:“我不要银子。”
两次生硬的转移话题,云枕松对他的答非所问也是没脾气,顺着他说:“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答应你。”
齐剑霜突然靠近,腕骨撑着下巴,启唇:“所有?”
“呃……”云枕松往后躲了下,羽生站出来狠狠地瞪着齐剑霜,“以身相许什么……不可以。”
齐剑霜愉悦地笑了笑,随意瞥了眼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但眼神凶狠的周巳,看向云枕松,道:“装作我是来投靠你的表哥,其余的不要问不要查,这样对你对我都好,如何?”
云枕松皱眉:“为什么?”
“不要问。”齐剑霜眼神沉了沉,说道,“我以性命担保,‘不知道’这三个字是对你们最好的保护,我保证,这里的所有人不会有事。”
云枕松知道他瞒着自己的事情可能是要掉脑袋的大事,哪有普通人会受那么重的伤,中那么多的箭,能捡回一条命,纯粹是他运气好,加上云枕松为他施针止血。
但云枕松也不想再深究了,无论如何,男人也是拖着半死的身子杀光绑匪,救下自己,至少目前为止,男人对自己还算尊重。
随便吧,不缺他一双筷子,伤好后是走是留也随他。
周巳和羽生无法左右主子的想法,劝阻的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下。
“放心,我不傻,你和周巳关注点他,有什么动作及时告知我。”云枕松拍拍羽生的手,二人看了会儿周巳带齐剑霜下去的身影。
周巳把齐剑霜安置下来,给些药物和吃食,随后回到云枕松身边,服侍过主子换上官服,往衙役去了。
一堆公务等着他熟悉和处理呢。
*
偏院大多住的是仆人,几乎没有护卫看守,于是,夜幕降临之后,一道人影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齐剑霜住的小屋。
来者神色匆匆,一袭黑衣,屋内没有点蜡,来者接着月光才瞧清陋塌上坐的人,一时间悲喜交加,一个滑铲跪在他脚边,悲痛激动道:“属下来迟了!恳请将军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