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雍弯起手指碰了下鼻端,面不改色道:“我忘了随手塞在哪儿,只好谎称烧掉了。”
鬼才信。檀汐瞪了他一眼,拿着卷轴走到他身边,冷声道:“请大人再三斟酌,好生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请郦娘子放心,既已同舟,自当和衷共济。”周时雍极有风度地替她打开房门,送她出去。
檀汐停步,语气生冷地扔了句话,“大人切记,这是你的任务,万一失手,我可不会为了保住大人而牺牲自己。”说罢踩上廊檐下横栏,纵身一跃,瞬即不见身影。
吴慎目瞪口呆道:“功夫不错啊。”
周时雍故意道:“你若是功夫好,我何须让她做帮手。你方才也听见了,万一失手,她便弃我不顾。”
吴慎不服,“我只是轻功差一些,拳脚功夫那里不行了。”
周时雍调侃道:“轻功逃跑的时候最管用。否则抓住你和抓住我有何区别?”
吴慎强行挽尊道:“总要有人做外应吧。”
周时雍拍拍他的肩膀,“没错,这些年多亏有你帮我。”
回到书房,他静坐了半个时辰,在脑中将所有筹划一一过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纰漏,方才就寝。
韩云霄上下值一向守时,翌日准点踏进公房,没想到周时雍已在生间司的正堂内等他多时。
难道大清早的就有公务不成?韩云霄愣了一下,干笑道:“周大人早啊。”
周时雍面带急色道:“昨夜母亲犯病,我急着要去医馆请大夫,故而来得早了些。若是上峰突然来了指令,还请韩大人帮忙支应一番。我去一趟医馆便回,拜托了。”
韩云霄忙道:“无妨无妨,同僚之间何须如此客气,周大人请自便。”
他丝毫未怀疑周时雍来到他的公房里有什么意图,只以为他是急不可待的等他来上值,好脱身去医馆替母亲请大夫。
周时雍的母亲患有疯症在五间司不是什么秘密,在他未任司主之前,便时常临时告假要去医馆请大夫。据说周母发狂起来,还曾拿刀乱砍。所以周时雍拖到二十五岁还未成亲。正经好人家的女郎谁肯侍奉一位疯婆婆。
周时雍去医馆请了大夫回家,顺便告诉吴慎,让他下午将准备好的告发信从墙外扔进五间司前院。
吴慎悄声问道:“确定今日动手?”
周时雍点头,“我已在韩云霄的锁眼上留了味道,天色一黑你便去丽云堂叫上郦娘子,以我在签押房里亮灯为信,让她翻墙进来,切记提醒她,墙下有铁蒺藜。你在外面接应,不可擅自进来。”
吴慎点头,“好,我知道了。”
周时雍回到五间司,带了一份鸡内金酥饼和山楂消食丸,前去向韩云霄致谢。
“这是医馆所制的药食,可治小儿积食。我记得韩大人曾提过,家中幼子时常积食,不妨试试这个。”
“多谢多谢,某不过随口一提,大人竟然记在心里。”韩云霄虚情假意地关心了一番周母的病情。
周时雍与他客套两句后回了自己的公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