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性本自居观主之下第一人,别说这云水观了,哪怕是镜湖县令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这会儿眼见一个刚来没多久的小姑娘有压过自己的势头,早已暗生忮忌。
姜歌云轻叹了一口气。
唉,垃圾话,唉。
素光的笑容顿住,表情有几分不知所措的空白。
见状,姜歌云懒声对着素光道:“素光,你曾对我讲过好些观主的故事,记得吗?”
素光的注意力被转移,原本的尴尬与不自在被冲淡了一些,闻言认真回复道:“当然记得,阿云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姜歌云的视线越过素光的肩膀,平静而冷淡地说:“没什么,只是感慨,观主气度果真非凡,不会目中无人口出妄语,这才是真得道之人,有些人就不一样了。”
说罢,她在中年男人愤怒地要跨过回廊来到两人面前之前,扯着素光往殿中去了。
殿中,云水观主早已在了。
老观主面容慈和,正对每个入殿人都报以笑意。
姜歌云对老观主确有些敬意,于是远远向老观主行了一礼。
老人注意到她,朝她笑着摇了摇头,而后眨了眨眼。
姜歌云瞬间了悟。
看来刚才的事情观主已经知道了,顺带着还原谅了她,她就说观主气度非凡吧,于是她认错般低头,一副悔过的模样。
笑的,下次还敢。
诵经的过程显然不算有趣,对姜歌云这样的现代人来说更是。
诵至中途,她以经书掩面,暗中打了个哈欠,不由自主开始跑神。
平心而论,无论是穿之前还是穿之后,姜歌云的身体都不算差。
现代人熬夜赶工,那叫人之常情,身体自有其韧性!
然而素光初见她,便说她身携死气,很是不祥,来云水观修行真是来对了。
彼时,姜歌云环顾四周,举目皆是坟茔,心想不祥的恐怕另有其人。
是的,坟茔。
那天夜里的早些时候,姜歌云一睁眼,发现自己在陌生的房间中。
脑内记忆像温水一样涌入她的脑海,令她心头泛起一阵无来由的恶寒。
消化好了记忆后,便是茫然。
没有系统、没有任务、没有危机。
两套记忆静静躺在姜歌云的脑海。
原身也叫姜歌云,连年龄都与她一样,乃瀛州人士,怙恃已失,性子与行事风格更是与她颇为相似。
双亲过世之后,原身按照母亲生前嘱托,持信物孤身来涟州,寻找幼时曾与她订下口头亲的程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