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栀反应了一会儿,将自己托在他手腕下的手,向上挪了挪,握住了他温热的手心。
“就像这样?”
裴珩噗嗤一笑,“对。”
男孩生的本就端正,稚嫩的脸颊笑起来像只讨喜的猫儿,月栀看得心生欢喜,也对他笑起来,牵着他的手晃来晃去。
只一点微小的变化,原先隔在两人中间的差别仿佛真的不存在的似的。
去时大的扶着小的,回来时,两人的手自然的牵在一起,像迷路在林间的玩伴。
大概是看守们不愿意招惹废太子,两人在林子里走了一圈,没有一个看守叫他们去干活,哪怕迎面碰见,也只当没看见他们。
月栀乐得自在,趁这机会在林地里寻找义兄,没一会儿便在溪边看到了人。
张平安正在打水,打好两桶水,回头就看见月栀和裴珩走了过来。
他冲着月栀高兴道:“我正打算干完了活就去找你,没想到你先找过来了。”
说完看向裴珩,“您就是废太子?”
话不中听,月栀纠正他:“义兄,别这么叫他,叫公子就是了。”
张平安憨憨应了一声,才又对裴珩说,“先前没看到小公子,我娘在家里可想您了,老说您聪明用功,小小年纪就无有不通,长大一定会有大作为。”
说完察觉到自己失言,忙打了下自己的嘴,“唉哟,瞧我这嘴,真不会说话。”
裴珩没有怪罪,关切的问:“你是张嬷嬷的儿子,可知她有没有怪我?”
“没有没有,那又不是您的错。再说皇后也被赶出了宫,风水轮流转,今天的人哪能知道明天的事呢。”
张平安是个粗人,嘴巴一秃噜就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都不知道自己冒犯了人。
瞧着裴珩露出感伤的神情,月栀忙挤到两人中间,打断了二人叙旧。
比起评判过去的对错,她更担心流放路上这些天要怎么过。
“义兄,你能不能想办法把我们安排到一驾人少的马车里,我和裴珩实在不想跟长孙家的人挤在一处,他们恨皇后,很不待见我们。”
“哎呦。”张平安猛的一拍脑袋,听她说了才想起来,“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儿呢。”
他悄悄观察四周,发现没人注意这边才告诉二人。
“出城前我就托刑部的朋友去买马车了,怕白日里插进一辆马车太显眼,特意让他慢慢跟在后面,等天黑了再赶上来,过会儿应该就来了。”
月栀又喜又惊,“还是义兄想的周到,可是买一辆马车不便宜吧,让你破费了。”
她从衣裳夹层里摸出两锭银子,塞到他手里。
张平安按住她的手推回去,“你之前拿给娘的金子,娘买了宅子还剩不少呢,眼看要入冬,北地天寒地冻的,你留着银子,跟小公子到了燕京才好过活。”
“我身上还有呢,这些你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