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暗暗纳闷:赵驰真奇怪,好歹考得武举人,又一身力气,养家完全没有问题。
可几年光阴似箭,不见娶妻生子,反而捡个乞丐。
当真太奇怪了,十里八村的地,没见过有谁这样的。
当他们一转头,看见赵驰严肃低沉的脸色,默默把话咽回肚子,没敢拿乞丐开玩笑。
水笙站在门后,自然将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抬起眼眸,双颊滚起烫意,心口满涨,想开口说点什么,嗓子眼却溢出一阵酸楚。
说不出话,便扶着门框,悄然无声地咧咧嘴角。
等村民们拿起买到的包子继续赶路,他走到门外,想了想,声音放小了,哽道:“下、下次来了人,我进屋内待着,等没人的时候,再、再干活……”
说罢,脸庞低垂,没敢抬头。
赵弛:“进屋坐坐。”
一前一后回屋,赵弛与水笙面对面坐在椅子上。
少年眼神躲闪,赵弛目光黑沉。
“为什么要躲开他们?水笙,我跟你住在一起,不管今后如何,眼下,我和你就是最亲的人,不用躲着谁。”
“可、可是……”水笙愈发悄声,“我本来就是乞丐呀。”
他说急了,话音变得利索甚至急切。
“他们都在议论你,我不想让他们说你的坏话。”
每个看见他的人都那样,说他就算了,他不要别人蛐蛐赵驰。
赵弛:“我不在意。”
话音一落,盯着他看。
从没见少年急过脸色。
水笙总是温吞顺从,或者怯弱畏惧的,这会儿愤愤,倒是新鲜,人散发着另一种活气。
水笙脸上的愤怒只有稍息,这会儿被看得心虚,神情闪过不安,继而愧疚地咕哝:“不想因为我,让他们说你。”
“不管旁人如何议论,对我毫无影响,不必放在心上。”
赵弛又道:“抬头,看我的眼睛。”
水笙慢吞吞抬脸,赵弛没给他回避的机会。
“你叫水笙,不是乞丐,之前说过的,要牢牢记得,可好?”
水笙绞着膝盖上的手指,慢慢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