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时,大脑自动过了一遍今日议程——上午的例会、团队新人指导、跨端协作的接口联调、功能对齐会,还有临近年底的工作汇报。
待办事项太多,多到优先级都排不过来,心里反而不慌,有种破罐破摔的从容。
他不紧不慢地修理面容、吹头发,把自己打扮至最佳状态。
回卧室拉开窗帘。
冬日暖阳当空,湛蓝蓝的天上一片云也没有,似乎也不刮风。这样的天气,最适合上班的间隙偷懒,约几个同事到楼下广场,晒太阳抽烟。不过他最近有戒烟的打算,除非压力实在大到无处排解,否则尽量不抽。
许天殊习惯比岑奕岩晚起半个小时,自从通勤有专车接送,她对被窝的依恋程度越来越高。有时宁愿缩减化妆的时间,也要在床上多赖一会儿。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突来的亮光把她刺了一下。她下意识皱眉,抱着被子盖住脸。
迷糊间,被子被人掀开,一双干燥的手掌抚在脸上,摸了摸额头,又捏了捏鼻子,最后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宝贝儿,醒了吗,我有话要说”。
朦胧中,她看见岑奕岩穿戴整齐地站在床边,神采奕奕地望着自己。
“今天穿得好正式,要开会?”
他摇头,轻拍了两下她的脸,说:“嫁给我吧”。
“什么?”许天殊带着困意,闻言清醒了几分。
他单膝跪在床边,拿出那个藏了很久的小蓝盒,坚定地开口:“嫁给我”。
Tiffany的六爪钻戒,切割面被晨光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她眼睛一亮,下意识捂住嘴,被这突如其来的求婚打得措手不及。
“什么时候买的?”她的全部目光都被钻戒夺走,顾不上思考太多。
岑奕岩没有回答,静静看着她惊喜的表情,又问:“我想和你共度一生,咱们结婚吧”。
头一次见他这般正式,许天殊“噗”地笑出声来,用笑声掩盖眼里的酸涩与湿意。她展开手指伸向他,声音无比轻快:“嗯”。
几天后,留学时最好的朋友霍嘉蔚回国了,许天殊去机场接她。
说起这场求婚,她吐槽不够浪漫:“没有鲜花烛光、没有音乐美景,连掏心窝的告白都没说——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早晨,我甚至没睡醒,无名指上就多了一枚戒指。总觉得有点被糊弄了。”
霍嘉蔚却感动到掉泪:“温馨又浪漫,好像《时空恋旅人》里的场景。以后每个工作日醒来,脑海里的回忆都是被戴上钻戒的欣喜,这简直是我梦想中的求婚场景。”
“是么”,许天殊内心怦然一动,忽然理解了岑奕岩的做法。她知道嘉蔚刚闪婚,好奇问到:“你那位怎么求的婚?”
霍嘉蔚一副别提了的表情,无奈道:“我一直没抽中工签,所以你懂的…”
许天殊惊讶得张大了嘴,良久才缓过来:“商婚?对方靠谱吗,别回头被坑了。”
“应该吧,我们有签协议,而且对方是管雨婕的表哥,不至于坑我。”
“那还好”,许天殊若有所思,猜测她着急结婚或许有赌气的成分在。
霍嘉蔚从包里拿出手表,移开话题:“过关的时候紧张死我了,生怕被查。给你队友买的吧?”
许天殊不承认:“给我爸买的”。
霍嘉蔚才不信,笑着骂:“去你的,还想蒙我。你爸戴得惯这么贵的表?分明是拿来讨好男人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给男人花钱倒霉一辈子,你可悠着点吧。”
“少咒我。说得好像你没花过一样……”
见霍嘉蔚瞪了过来,她点到为止,笑着问:“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火锅,只荤不素,我要大吃特吃。对了,把你那位也喊上,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稀有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