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天的神仙,想要蜕变成为魔族,都要忍受、业火的层层灼烧,才能涤尽身体仙气,过程中、可能丧命,唯有我因半神半魔的缘故,无需经历这道、这道磋磨,便可自由转换体内力量。”
巫逐絮絮叨叨,说的的确都是九昭不知道的事情。
但九昭越听越暴躁。
这些她是不知道——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叫烛龙还是巫逐,对于杀死它有影响吗,还是她叫一声巫逐,它便能像民间的话本里一般,被收进紫金葫芦中去,抑或被镇压在五指山底!
“够了!”
她压着眉峰,不耐烦地出声打断。
既明白巫逐在跟自己兜圈子,她单刀直入道:“说吧,怎么才能隔绝共感的牵系?”
“只要在我体内、下道屏障禁制就可以。”
面对这个问题,巫逐回答得很快。
九昭垂落眼帘,额头青筋直跳的间隔里,它无声舒了口气。
好险,鸡毛蒜皮的小事快要诉尽。
若九昭还想听下去,就该说出不该说的了。
血契自古以来,都建立在强大者对弱小自己者的压制中,九昭以天仙之身,同半神建立契约,全靠当时觉醒的半副神力——如今神力消退,缩于丹田不出,她并不知道,自己面对神力在逐渐恢复的巫逐,失去了全然的主导权,几个月前,巫逐得对她的询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今,力量越是增长,它就越不必完全受到九昭的控制。
这种不受控,反应在九昭逼它吐露心声上,若强行驱使它的身体,它还是不得不为之。
因此,巫逐也不怕九昭在自己体内下禁制。
只要它想,它偶尔也可以突破仙力屏障,共感外界,只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况,大概一个月才能反抗九昭一次,这个月的,它已经用在了对九昭保留一半血契的秘密上。
……
得到答案,九昭迅速往巫逐额心注入了一道,目前能使出的最高阶禁制。
她冷眼旁观着对方的龙脸,因着过于霸道的仙力而几经扭曲,才问出来时的问题:
“所以,按照我仙力恢复的情况,你还有多久能取出自己的颌下珠?”
出于对血契法则的绝对信任,九昭不认为这几个问题,巫逐能够欺骗自己。
果然,不多时,她从巫逐那里听到了一道低微的声音:“我现在,只是元身的状态,没有躯体,颌下珠自然也、拿不出来……总得,再要三四十年,待我凝出、凝出一具新的龙躯才行。
“当然,主人你、仙力恢复得越快,我龙躯的凝结速度,也会、也会越快。”
这个答案,九昭不算太满意。
但她眼下不过堪堪能跑能跳,在无日渊一战中受到的身体损伤,想彻底恢复也要许久时光。
罢了。
只要能在隐居的百年内,完成所有的要紧事,就没什么大不了。
九昭安慰完自己,丢下巫逐,退出入定状态。
……
巫逐的话,虽有刻意挑衅,叫人难堪之嫌,但九昭还是反省起了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