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静姝收下小瓶子,揉了下芙蕖的头,“辛苦你了,近日驿站情况如何?”
“驿站,驿站很好,公主不必忧心。”芙蕖脸色微红,非常小心地抬头看了下叶静姝的神色,又很快收回去,“拟之公子托奴婢转告公主,他近来已经可以熟练书写大梁字,问您何时回去考校。”
“应当是很快了,让他跟着夫子好好学。”叶静姝从身旁口袋中摸出一小块银子递给她,“辛苦你跑一趟。这个拿去,给自己置办些春季衣物。”
芙蕖水润润的眼睛盯着她,颤抖着手收下银子,语速飞快:“多谢公主赏赐!”
送走芙蕖,叶静姝收敛面上笑意,迈步进屋,两三下取出瓶子中的纸条,撒上药粉。
纸上字迹逐渐显现——
伍觉,匈奴人士。与司徒空年少相识,任十年副官,自五年前不见于人前,与司徒空保持书信联络。部分民众称其伪善,真假不辨。
阿隐调查不力,遗漏重要信息,请公主责罚。
叶静姝目光在“任十五年副官”处停顿片刻,翻过纸张,漫不经心般撒下一点点粉末。
其后字迹骤然清晰——
另:愿公主身处异国,身体康健。
叶静姝合上信纸,撕下康健两字,搁置在身旁小匣子中,其余部分丢到炭炉中,再没看一眼。
叶静姝垂眸盯着桌上白纸,轻声唤道:“叶老大。”
“公主殿下要做什么?吾亲自来帮你做。”
司徒空突然出现在书房之外,脑后的小辫子随着他的动作一摇一摆,看起来很是意气风发。
许久未见,他精神状态看上去好了许多,身上肌肉并未随着病弱削减,反而愈发强壮。
叶静姝沉默片刻,似不经意般抻了下袖口,面上勾起一个笑:“没有,有些饿了,想让人传些膳食。”
“正巧,吾刚刚猎了头马鹿,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你先吃点点心垫一下,待会……”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屋内,疑惑地四处张望,“怎么有股焦味?你方才烧东西了吗?”
“……方才不小心弄洒墨汁毁坏了幅画,看着碍眼我就烧了。”
叶静姝垂眸将桌上东西摆放整齐,再抬头时已是一派盈盈笑意,“司徒王子刚好了伤疤就去打猎,也不怕伤口崩开。”
“吾身体强壮,不到一旬便已痊愈,那些老头子们非要吾等到昨日,说什么月神赐福,较为吉利,憋屈死了!”
司徒空打量着叶静姝今日的月氏服饰,本就开朗的神情愈发高兴,看起来简直……有点憨。
“你这闹腾性子,多修养几天是好的。”叶静姝无奈摇了下头,拉住司徒空递过来的手,带着他走出房门。
匠坊人来人往,脚步匆匆,一派热火朝天之景。
司徒空语气感慨:“去找你的路上吾就感觉你将这里治理得很好,如今看上一遍,越发觉得公主大才。”
“能得司徒王子青眼,才是本公主三生之幸。”
“吾被迫闭门不出这么久,公主却只来看过一回,吾原本还心有怨怼,如今看到这副景象方知公主辛劳。”
他轻咳一声,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是吾错怪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