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紧粗布,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竟冒起了冷汗,双手也控制不住地发抖。
帐外响起脚步声,她慌乱将粗布迅速翻转盖回托盘上。
季濉入帐,瞥见案几上不曾动过的白粥,问道:“要放凉了,怎么还不吃?”
说着,他便走向案几,却蓦然被林臻拉住,“冷……我好冷……”
季濉停下脚步,回握住她的手,掌心竟热得很,他复伸手贴上她的额
头,“林臻,你许是受了寒,正发着热。我去打盆水——”
“不要!”林臻忽而抱住他的腰,“我不要你出去,不要离开我。”
林臻抬眼看着他,眸中氤氲着薄薄水雾,或许是因发热而起。
季濉低头捧住她的脸,“好,本将军不走。”
他解开她环抱在自己腰间的手,蹲身将她抱入榻上。
他正要起身,林臻却又勾上他的脖颈,她将他拉近,胸口剧烈起伏,双目灼灼看着他。
季濉不禁皱眉,抬手去拉她的手,语气加重:“林臻,你生病了。”
林臻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声音,见他不肯就范,只能勉力抬头,努力覆上他的唇。
她急促地、毫无章法地乱吻一通。
季濉伸手扶住她的头,紧贴着她躺下,轻咬了她一口:“林臻,莫要胡闹了。”
可她不愿听,不想听。
她摸索着他的衣襟,急切地想要解开,可偏偏越急越是出错,竟怎么也解不开。
凤眸中氤氲的水雾凝成泪珠,她仍紧紧攥着他的衣裳,双眼朦胧望着他,“要我,好不好……”
泪珠应声落入她发间,却仿佛是落在他心口,烫得他发疼。
她似是绝望的宣泄,又似无尽的眷恋,仿佛要通过这般亲密,将彼此的血肉都融为一体。
季濉动作始终轻缓克制,百般研磨抚慰,待到怀里的人儿从情潮的余韵里慢慢平缓,沉沉睡去,他才抽身离去,匆匆用冷水浇了浇身子,将未释放的浴火驱散。
拿起水桶,他出帐去打热水。
*
林臻醒来时,高热退去,身子也清爽许多。
她揉了揉额角,昨夜的记忆渐渐回笼,她这才记起,昨夜心绪失控,竟忘记将托盘送出去。
她急忙起身走过去,却见托盘已从案几边缘移到了中间,上面的粗布也被理得平平整整。
她疑心是季濉动过,忙将布翻过来看——还好,字迹还在。
少时,内应士兵进帐取走了托盘,林臻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
又跋涉半月有余,队伍终于抵达山麓,赶在入夜前暂歇于荒废的寺庙中。
夜半时分,寺庙外忽然传来辘辘车响的声音,季濉身边的亲兵瞬间警醒,拔刀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