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云锦的脸颊涨潮似的红了,入腹的酒水横窜直跳,又呛喉咙,啌啌咳嗽着。
如毫无预兆的暴雨,抹胭脂的红泼在她身上。
她是想过用色令智昏的法子,想是这样想,可做起来却笨拙的厉害,像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男欢女爱,兰云锦听得比见得多。
兰云锦羞赧地咬紧下唇。
要怎么办?
夫君脱去妻子的衣物,妻子欲拒还迎,扭捏推脱,抑或投怀送抱,哪个更妥当些?
兰云锦一时拿不住主意。
她低了眼帘,躲闪着卫霄的目光,道:“是,妻再去拿一件衣裳。”
虽有长发挡住上身,兰云锦还是很困窘。
色。诱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坏办法。
兰云锦有些灰心丧气。
她死前最痛斥旁人欺瞒她。
如今她成了这说谎的人,时刻要用无数谎言,违心的举措来圆谎,怎能不疲累。
卫霄见妻子失神的模样,以为是惊着她了。
他扼杀掉方才生起的欲念,抬步走向兰云锦。
“既要歇息,别费事换衣了。”
卫霄熄灭里间仅剩的一盏灯。
院墙外的那野猫叫声变小,微微呜咽。
由不得兰云锦回应,她眼睛不好,遇黑便是盲人,看不清东西。到老也让丫鬟给房里留一盏灯,以免起夜磕着摔着。
而卫霄仿佛夜行动物,一眼就看准他的妻子在何处。
卫霄的身影罩着她,双手抱起她的腰。
膝盖轻轻顶了一下她的腿,迫使兰云锦环住他的臂弯。
两人不说话,各自躺在床榻上。
兰云锦毫无困意。
她高估了自己的本事,低估了卫霄的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