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被拴着的野兽挣开了腕粗的铁拷,司聿眸色深黑,捏住了时逾的一缕头发。
抓住了,他想。
……
第二天司聿难得睡了个好觉,清晨时逾已经去了学校,桌子上留了一碗蛋花汤。
旁边还有个便利贴,“希望我老公可以像这个不要壳的鸡蛋一样,真正放松下来。”
很无厘头的笑话,冷度堪比冬天开了一个空调。
但司聿莫名笑出了声,也不知道时逾是怎么看出来的,他总是这样,总会带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种微妙地自己身上和“丈夫”不一样的东西被时逾看到,并认真对待的样子,让他忍不住上瘾。
司聿推开窗,看外面的广告牌,看形形色色的行人,第一次感觉到隔在他和正常世界间的玻璃,在一点点变薄。
……
那个时候他仍没觉察出来自己已经完蛋了,只是更加努力地扮演时逾的“丈夫”。
每当系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反复提醒他的时候,他都觉得系统多虑了。
他只是在完成任务,跟完成以前那些副本任务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直到那一天,时逾没有在往常的时间点回家,光脑也联系不上。
他在光脑新闻里听到了ai智械人和改造人起了冲突,街道上到处都是血,而时逾的学校就在那个街道上。
他大脑一片空白,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系统,时逾如果被杀了会怎么样?”他冷静地问。
“宿主不用慌。”系统的声音传了过来,“主脑会捏一个新的,和他长相性格都一模一样的时逾投放进副本。”
不一样,司聿心想,他只要这个时逾。
他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事故中心,看着那些改造人和智械人只觉得血气上涌,每个都长得像凶手。
他又杀了很多人,杀到改造人的鲜血和智械人的蓝色组织液在地板上糊满了丑陋的形状,杀到系统不断弹出警报,“警告!警告!不要无故杀戮非任务人物。”
“警告!杀戮过多!信誉分下降!道德分下降!降到20将强制登出副本。”
于是司聿开始只折磨人,给他们留一口气,直到有个改造人颤抖着爬到了他的面前,“你…你是时老师的“丈夫”么?”
他是档案室的老师,曾在时逾家庭关系那一栏看到过这个男人的照片,没想到这竟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是在找时老师么?我知道他在哪里。”
男人停下了动作,浑身都是血气,“带路。”
司聿在更衣间的衣柜里找到了时逾,他半昏迷着缩在柜子里,腹部有个血洞洇洇往外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