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意绵有些失落:“不要吗?”
“你的字就写成这样?”宋绥宁拎起一张纸,满脸不可置信。
施意绵干笑道:“小姐,我尽力了。”
宋绥宁又道:“我很厉害,不用你替我挡刀,听到了吗?”
暄合这时来报:“小姐,查出来是浮生栈的人。”
“好。”宋绥宁看着施意绵,“听到了吗?”
施意绵半懂:“哦。”
宋绥宁道:“送她先回去吧。”
暄合看了一眼施意绵,朝她说道:“花缘在外面。”
“那小姐,意绵告退。”施意绵不忘行礼,规规矩矩地离开了。
暄合开口:“小姐,您对意绵姑娘还真好。”
宋绥宁道:“那些人呢?”
暄合道:“全都自尽了。”
宋绥宁有意无意道:“浮生栈对他们的人如何?”
暄合摇头:“小姐恕罪,暄合不知。”
宋绥宁起身:“我想去母亲房中瞧瞧。”
“是。”
夜风忽地破窗而入,吹得窗户乱响。那簇颤巍巍的烛火猛地一抖,随风乱窜,在青烟里扭曲出最后一丝光亮,终究化作一缕细烟消散,屋内霎时陷入浓墨般的黑暗,只余窗纸映着的斑驳竹影,还在簌簌地摇晃。
暄合道:“小姐还是觉得施意绵是可塑之才。”
“嗯。”
屋内静得能听见烛泪滴落的声响。
暄合默然立在黑暗中片刻,转过身子摸索,忽听得案几上嗒的一声轻响,原是摸到珐琅火折子,她指尖微颤,擦亮的火星点燃了烛芯,暖黄的光晕渐渐晕开,先映亮了她悬在半空的素手,继而漫过烛台,蔓延到整个屋室。
而她抬眼再看,宋绥宁已然离去。
母亲已经许久不来她的梦里。
或者说是,她已经梦不见母亲了。
母亲最爱陪她耍玩,说说笑笑,从不拘泥礼节,大多数也只说些晦涩的话来和她饶有兴趣地讲,宋绥宁那时不懂,便只好默默记得,然后悄悄藏母亲的书认字。
“宁儿好生厉害。”
忽然,程江离开始卧床不起,“绥宁,母亲稍有不适,你去姨娘那里好不好?”
小绥宁坚定道:“我哪里都不去,我只要母亲。”
可最后一面便是此时,母亲却还是狠心赶了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