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后的眸光微微暗沉,像是被雨水浸透的旧书页,泛着潮湿的晦暗。
良久,沈之言抬了抬镜框,镜片后原本晦暗的眸光里乍现了几许浅淡的笑意:“哦?念念没有跟你提起过吗?”
沈之言的声音很轻,让周围的雨声都为之一滞。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或事,提不提的,有什么必要吗?”
叶温臣低笑一声,握着伞柄的指节加重了力道,泛着青白。
雨声忽然变得粘稠起来,沈之言微微偏头,镜片上滑落的雨珠在脸上拖出蜿蜒的水痕。
“叶先生倒是看的很开。”沈之言的唇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殊不知强扭的瓜不会甜,与其白费力气,不如各生欢喜。”
“强扭的瓜甜不甜我暂时还不知道。”
叶温臣偏头看了时念卿一眼,很快又转回了视线,笑道:“不过我知道,过期的瓜一定会被扔进垃圾桶。”
傻子都能听出来——
言外之意,就是说沈之言过期了,
该被丢进垃圾桶。
时念卿在心里感慨了一字:毒。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叶温臣的大嫂还有他侄女都说他成婚后收敛了很多。
如果不收敛,大概就像此刻。
嘴毒的能淬死人。
“叶先生真会开玩笑。”
沈之言的视线掠过叶温臣,落在了时念卿的身上,恢复了以往的温和:“念念,你还记得这把伞吗?”
她抬眸,视线对上沈之言手中的蓝伞。
确实眼熟。
“那天,学校下了好大的雨。我在教室上课,却没带伞,你冒雨过来给我送伞。”
沈之言微微侧首,镜片后的眼眸半敛着,在雨幕中泛起一层朦胧的雾色。
他指骨在伞柄上轻轻摩挲了一瞬,像是抚过某个遥远的记忆。
“送的就是这把伞。”
她渐渐回忆了起来——
好像是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