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以那么狼狈的姿态见到了银茨,现在又错过了近距离采访的机会。
他懊恼地拍拍脑袋,在侍者们惊异的目光中扭头往外走。
虽然稀里糊涂进了别的虫想进都进不来的皇家宴会厅,但菲希斯想得很清楚,他身份不清不楚的,继续留在这里的话,被逮住都是好事。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雄虫,享有很高的豁免权,不会有啥事情。
要是被哪只权贵雌虫看上了,轻则失贞重则失身啊!
来的时候光顾着看热闹,不觉得这走廊有多长,但现在急着赶路,菲希斯只觉得设计金楼的虫是神经病,干什么修这么长的走廊!
他越走越急,差点没注意到斜前方的墙角处,倚靠着一只穿着军装的雌虫。
那雌虫侧背着菲希斯,虚虚地靠着墙,穿着白底金纹的仪仗服,军帽下露出了一点灰白色的头发。
即使现在看着身体不适,十分虚弱,脊背依旧绷得很直。
菲希斯霎时间反应过来,这是银茨!
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冲到对方身前,还没组织好开口打招呼的语言,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拽住了衣角。
“您好。。。。。。我是军部少将银茨,现在身体出现了突发情况,暂时无法行动,请您帮我。。。嘶。。。一个忙。。。。。。把我扶到。。。。。雄虫厕所内间的安置室,关起来。。。。。。”
菲希斯同学的热心肠有了用武之地,他没料到自己和银茨之间的热心互助环节是如此的有来有往,上午银茨帮他,下午他帮银茨。
他像听班主任布置作业的小学生,在认真听并且努力记下银茨的嘱托。
因为有点担心自己记错步骤耽误事,所以不敢随便插话。
但银茨不知道自己偶遇到的虫子刚好被他帮助过,且暂时是他的颜粉,有如此认真的态度,闭麦不应的原因是害怕打断待会儿帮助自己的思路。
他只以为这位路虫不想惹麻烦,不愿意帮自己这个忙。
放在平时,银茨不会为难别虫,但他此刻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的精神暴乱了。
从来没这么痛过,但这痛意并不纯粹,带着疯狂的暴虐。
他很清楚这些暴虐与疯狂不是出于自己内心,仿佛有一个恶魔,控制着无数细线拽住他的皮肉往外拉扯,牵引着他去攻击、去毁灭。
他想反抗,想挪动身体,想蜷缩,想躲起来。
细密的汗珠几乎要渗过他的眼睫,流进眼睛里。。。。。。
银茨光是控制自己不去伤虫就拼尽全力,每挤出一分多余的力气做别的事,骨肉分离的疼痛就好像又多了十层。
他脑子已经开始昏沉,只记得自己是军雌,不该也不能因为任何原因伤害普通虫,就算是因为精神僵化导致的暴乱也不行。
他只能靠这只过路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