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祈年轻轻叹息,“这宫中也只剩你我二人了。皇兄不会让你受伤,也不会让你像以前一样委曲求全,皇兄会穷尽所有手段让你成为最尊贵的公主。”
这天启王朝的皇子公主们竟是一个个的死去,原本不受宠的九皇子和十一公主成为了皇帝最后的血脉。
可是皇帝近些年痴迷于追求长生和仙途,不理朝政,大事全权交由贺敏行来处理。
皇帝原本眼下确实对这个许多年不待见的儿子有了改观,倒是给了一些权利,朝臣也有些不满贺敏行这个白衣出身的佞臣,自是更愿意支持这正统血脉。
姜祈年不放过每一个机会,哪怕是跪服在敌人脚下,他也要不断向上爬,然后,将他们都一一碾碎。
冷宫的残羹冷饭他尝了多年,也曾被逼着磕头认错,甚至是毒打冷待,还被生母厌恶至想要亲手杀了他。
可这些都比不上她在自己怀中渐渐流失的冷意,以及差点失去她的恐惧。
姜婉挽透过铜镜看他,“皇兄,我们只有彼此,我所做的也不过是想要你平安喜乐。不论我嫁于谁,我都是皇兄的妹妹,我绝不会让别人伤害皇兄,谁都不行!”
雀鸟用羽毛锻造了一把艳丽的刀,看似软弱,却用尽了她所有的手段。
她还是不信,她想要最后一试。
她问:“皇兄呢?皇兄曾经告诉我的话还当真吗?”
昔日姜婉挽穿着旧衣蜷缩在他怀中。
她的脸被锋利的长簪划花伤口透出白布晕染出鲜血,她的双手被金丝翘履一遍一遍地碾压,红肿到连汤匙都拿不住。
姜祈年穿着单薄的衣袍,瘦弱得像条丧家犬一般,却因为攀附上势头正盛的六皇子而获得了些“赏赐”。
他环住妹妹,眼中是化不开的冷冽,唇却仍是笑的,“乖,多喝点,这药不苦的。雀奴所受的伤,皇兄也会一一还回去。”
姜婉挽只是想求父皇让他能一同前往御书房读书,却被拦在御花园,被那些骨肉血亲狠狠羞辱一番。
她在外面跪了一日,又被折磨了许久,竟然也不闹,只是要七公主践行诺言,带她去见父皇。
她想求父皇准许哥哥能够和其他皇子一样去宝华殿的学堂读书。
可彼时还是皇帝最喜爱的公主姜婉莹却全然忘了自己随口处罚的十二公主还在御花园中。
那时,他们的好父皇呢,他全然忘了自己还有一双被抛弃在冷宫里的儿女。
他们早就不需要那些所谓的血缘亲情,他和雀奴即使不是亲兄妹,却任凭谁也无法分开。
她从出生开始,就是母妃给自己的——补偿。
她杀了自己的母亲,夺走他,却苛待他。
她让他自出生起就带着胎毒,身体一日更比一日差,试图用他来获得帝王的怜惜。
可事与愿违,君恩难测,她又想尽办法冒死生下了一个孩子。
却非她所愿,是个女胎。
他们的那位母妃,不爱自己的儿女,她满腹怨恨,她最爱的只有她自己。
母妃想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