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菜齐了。”
窦群抬手,被薛世贞按下。
常福从袖口掏出银针,仔细给每道菜都戳一遍。
窦群抬手,薛世贞再按。
常福拿起筷子,夹一筷子吃一口,再夹一筷子再吃一口。
窦群,窦群没抬手。薛世贞按空,顺着力气往他身上一栽。
“主子,可以用饭了。”
薛世贞人还没撑起来,被窦群一把扒开,眼睁睁看着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了一筷子醉烧鹅。
薛世贞:……
他艰难闭眼。
如果黄泉路上一起走,他死之前一定找针线给这榆木脑袋的嘴缝上。
元昭撑着脑袋看他俩,心里笑了好半晌,也伸手夹一筷子醉烧鹅,轻轻放在春和碗里。
“我自己来,你安心吃吧。”
她还是不太习惯什么事都有人伺候。
留在宫里被换下的龙袍,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禁锢?
“窦公子可是饿急了?怪我招待不周。”
“啪嗒。”
薛世贞战战兢兢才夹到一块烧鹅,被这句话吓得直接掉在盘子里。
窦群抬头看他一眼,才转过脸来对上元昭视线。
“唔,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留意了薛公子如何唤你。”
元昭眉眼弯弯。
“说起来,方才那位王公子未听过我毕家。我却是听过京城窦家。公子与前任礼部尚书是同一个窦么?”
薛世贞白着脸,一把捂住窦群将将要张开的嘴,决计不敢再放任他和眼前这位你啊我的。
“毕……毕……”
他留意着元昭穿的是衣袍,才开口唤公子,却被王家那个蠢驴一语叫破,现在称公子也不是,称姑娘也不妥,一时竟然舌头打结,吐不出第二个字。
干脆把这个称呼囫囵咽下去。
“我与窦兄不过赁屋陋巷的贫寒小吏。”
他定定神,一五一十地跟元昭交代两人情况。
“窦兄是京城人士,凭着香火情低价租在亲朋家的旧宅。我虽是江南薛家出身,家中长辈却不支持入京,断了花销。若无窦兄好心收留,便只能寻荒桥野庙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