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川脸不红心不跳,围着她转了一圈,才面露难色地开口:“你确实需要锻炼了。”
昭昭上气不接下气,拿出手机一看,还不到两公里,顿时感觉天都塌了,气喘吁吁地回复他:“我知道…所以才出来跑步的嘛…”
“起来走走。”
跑步后立即停下对血氧不好,昭昭十分“听劝”地撑着膝盖站直了身子,朝还没跑过的另外半边村子的方向指了指:“那我们往那边走走?不会耽误你时间吧?”
她可是听过婷婷和韦婆婆“科普”的人,在灵山村里,贾村长主管外务,常年在外地拉商务谈合作,现在灵山村在早集的集体摊位、村里第一条水泥路和现在地里用的化肥等等,都是她千辛万苦拉回来的投资。
有人在“前线”打拼,自然也得有人留守后方阵地,照顾好这一村子的老幼妇孺,而覃川代行的就是这个“内务村长”的职位。
昨天从婷婷家里离开时,韦婆婆还悄悄地在耳边叮嘱她:“有事大大方方找小川就好了,别看他面上长得凶,实际最热心肠了。婷婷能继续上学,多亏了他在期间张罗,我们全村都信得过他。”
这样一个忙忙碌碌的人,天刚亮就出门,肯定也有自己的安排,昭昭不想过分叨扰了他。
覃川插兜站在她身侧:“没事,我今天本来就打算带着你适应一下。”
他侧过头,似是笑了一下:“陪你逛一圈,也算是完成任务的一种方式吧。”
昭昭一下松了口气:“正好!我还真有事要拜托你呢。”
“砰砰——”依昭昭的要求,他们俩站在了村头第一家住户李奶奶的门前,覃川用铜环叩响了木门,“李奶奶,我是覃川,你在家吗?”
“哎——”门内传来响声,古老的木门应声而开,一位穿着传统壮族常服的奶奶推开了门,“来咯。”
“李奶奶好。”昭昭学着覃川的调调问好。
覃川搀扶着李奶奶往房门前的小竹凳上坐:“奶奶,这是新来的驻村干部谢昭,我带她来认认门。”
覃川讲的是普通话,语速比平时要慢一些,李奶奶还能跟着点点头,到了跟不上的地方就握握他的手腕,覃川就了然地换回壮话再重复一遍——
昭昭于是在写着“01房,李奶奶李秀芳”的这张活页纸上,记下了“普通话、壮话”的标记,还在“普通话”后面打了个勾,又悄悄地画上了一个代表不够完美的小点。
覃川瞥到昭昭学生气十足的记号,没忍住笑了一下。
李奶奶友善地握着昭昭的手,一一回答她的问题。
李奶奶的老伴是去年过世的,唯一的儿子和媳妇在城里打工,现在家里就只有一对孙女和孙子。
她风湿严重,不能下水田干活,自家的土地绝大部分都交给了村里统一打理,每季度末根据收成获得一定的分红(覃川注:之前是一年一分,还是贾村长找到了稳定的经销商,才能进步到一季度一分)。
农产品薄利多销,又讲究天时地利,不一定能够祖孙三位吃饱,所以平日里她会做一些小竹编和手工活补贴家用。
昭昭惊叹地打量着她编的小蜻蜓——竹叶间构建起奇妙的机关,轻轻一触就能牵连起整对翅膀翩翩起舞。
竹叶也是经过仔细的打磨,透过阳光能依稀看轻竹叶的纹路。
覃川不乏骄傲地说:“我们村里很多老人都有这样的手艺。”
昭昭追问:“那平时你们都是
怎么销售的?”
“竹织脆弱难保存,卖不了多远。赶上一月一次的大集,我们就会提前收集好村子里的成品,统一拿到集市上去吆喝。”
昭昭低下头,在“竹编”两个字旁打了个醒目的感叹号。
临走前,昭昭特意借用了李奶奶家的梯子,在室内和室外都分别摸了把屋顶。
覃川好奇地问她:“摸摸屋顶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