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的孤独修行中,祁思礼的报仇也是一拖再拖,总想等自己做好完全准备后再去报仇,沉吟至今连对方家住哪儿都不知道。
因为害怕失败,因为害怕成功。
成功就会改变当前现状,即熟悉的痛苦,很多人宁愿活在熟悉的痛苦里,也不愿意鼓起勇气设定小步计划进行改变。
以及……
祁思礼害怕回到那个伤心地。
小姨不在了,谢璃也不回来了。
在未报仇雪恨之前,祁思礼从未去参加过灵瑶宗的散修大比。
*
某一日,店里来了位身着灵瑶宗弟子服的女修。那人身姿挺拔,气质出挑,凌厉气质外露,令人不禁侧目。
只可惜,这位客人仅入住一夜便不见踪影。几天后,展柜吩咐祁思礼去收拾那间客房。
祁思礼收拾床铺时,发现上面凌乱堆放着一套灵瑶宗弟子服,又从衾被里翻出一块紫檀木令牌,上面刻着“四十三”与“灵瑶宗”字样。
午后客流稀少,祁思礼望着这套梦寐以求的弟子服,鬼使神差地穿了上去,对着铜镜摆出各种姿势。正摆出个造作姿势时,未反锁的房门突然被推开。
来人瞥见祁思礼身上的弟子服,脸色骤变,急忙关上房门,在门外毕恭毕敬地致歉。
祁思礼瞬间反应过来,对方误将自己认作仙门修士。这类以貌取人的事她经历多了,心中不禁涌起反抗的念头。
祁思礼眼神一冷,厉声道:“你最好滚远点,别让我在这间客栈见到你!”
那人慌不迭地跑下楼,匆匆退房离去。
祁思礼换回自己的衣服,下楼时正听见展柜抱怨:“怎么刚入住就走了,是不是那间房没收拾干净!”掌柜瞥见祁思礼,吩咐道:“去二楼地字房看看,是不是没收拾干净。”
祁思礼转身上楼,指尖不自觉摩挲着储物袋,那里静静躺着那件灵瑶宗弟子服。
放仓库里落灰就可惜了,放自己储物袋里还能好好保管。就算以后那人来寻,还给她就是了,现在自己只是好心帮忙暂时保管。
就此又过了半月,转机出现了……
那天,店里来了个脖子上生着醒目大红胎记的男子,相貌平平却举止嚣张。他大声吹嘘时,身旁小弟唯唯诺诺地附和;肆意吐着骨头,将餐后的桌面弄得杯盘狼藉。
祁思礼来回上餐,多次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认错那个胎记。瞥见对方护卫皆是筑基初期修为,她只能强压下眼底翻涌的恨意。
上完餐后,祁思礼躲在角落,透过缝隙死死盯着那个杀害自己母亲的仇人,咬着牙无声落泪。
那一行人的镖旗上写着“崔氏”二字,祁思礼暗自记下,轻而易举便寻到了崔氏一族的宅邸。
月末领完工钱,祁思礼提出辞职:“打算闭关修炼,参加散修大比。不穿上仙袍,我绝不会回来。”
展柜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意落在祁思礼眼底,似淬了冰的针,不知是讽她蚍蜉撼树,还是笑她痴人说梦。
“行吧小家伙,以后有需要就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