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人等门,”温砚之的目光扫过苏祁年,带着歉意,“祁年,改天我单独请你吃饭赔罪。”
“行了,快回去吧,”苏祁年善解人意地挥了挥手,“别让人等急了。”
走出餐厅,晚风带着凉意拂面而来,驱散了包厢里的喧嚣与热气。
温砚之坐进车里,并没有立刻发动,而是拿出手机,给那个备注为“老公”的人发了条消息。
【我回家了。】
几乎是下一秒,电话就直接弹了过来。
“检查,”宋鹤眠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理直气壮,“你喝酒了吗?旁边有别人吗?现在在哪里?”
他发动车子,打开了车载蓝牙,轻声笑道:
“没喝酒,车上只有我一个人,正在回家的路上。大概二十分钟就回家了,你明天就可以到家了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宋鹤眠的抱怨:“明天啊。还有一整个晚上呢,好慢。”
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声音也愈发温柔:“好了,快去休息,你今天也累了。”
“不累,”宋鹤眠的声音听起来依旧黏糊糊的,“等你到家我再睡。”
宋鹤眠穿着睡袍,正单手插兜,站在房间露台的栏杆旁。
山庄的夜晚空气清冷,带着草木的湿气。
他无声地拿出一个烟盒,从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香烟,叼在唇间。
“咔哒”一声轻响,打火机跳出一簇幽蓝的火苗,点燃了烟草。
他侧过头,将第一口夹杂着心烦意乱的烟雾,缓缓吐进清冷的夜色里,然后才将手机重新凑到唇边,带着倦意和依赖的口吻说:“山里晚上好冷,我一个人在房间,有点想你。”
温砚之的声音里立刻充满了心疼:“那快回被子里去,别着凉了。我开快一点,早点到家陪你视频?”
“嗯。”宋鹤眠应着,指间夹着那截明明灭灭的猩红。
他垂下眼,烟雾袅袅升起,将他真实的表情模糊。
就在几分钟前,也是在这个露台,他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
没有一句问候,核心思想只有一个:该给家里打钱了。哥哥还没毕业要专心上学,你要多替家里考虑。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哥哥是全家的骄傲,成绩优异,一路名校,是光宗耀祖的希望。
而他,宋鹤眠,是那个不爱读书、大学都没考上,被父母断言“没出息”的孩子。
直到他开始能赚钱。
从那一刻起,父母对他的态度才有了“好转”。
可这份好转,不过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源源不断的提款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