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她脱下血衣,吃饭。
失血而亡是一段时间的结果。尚宗乐吃饭的时候卢芳可能还没完全失去生命体征。她手臂还在身侧留下了移动痕迹。她或许是想求生,也或许仅为无意识摆动。
后者可能性更高。因为法医推测,捅刺之后,她应该还有力气,至少还能做出留痕更广的求生行为。但现场并没有发现更多。
另外,刑技补充,尚宗乐脚趾甲里存在少量纤维。
关南还记得刑技哭诉说,找尚宗乐取样特难。他们光是取完整指纹,就耗费一小时。
本来脚上只是采了脚印之类的,还是她们主任发现她脚趾甲夹了点东西。
经过对比,这纤维属于门口鞋架那双摆放不正的鞋。尚宗乐应穿这双鞋出过门。卢芳脚小,她穿比较困难,留下痕迹。
这点发现目前来看没啥用。
李少轩把那张验孕棒的照片拿出来,钉在白板上:
“这儿的dna属于卢芳。”
这意味着也许……
卢芳月经推迟,她以为她这次成功怀孕,满怀欣喜地用验孕棒测试。但是一道杠。
在冷色调的卫生间里。
她看着那一条杠,会想什么?
或许她伤心,但仍抱有一丝希望。可是月经姗姗来迟。她理智崩塌,彻底失控。不仅带走李荔,还杀害她,以如此残忍的方式。
且这种残忍,如钝刀子,也许将一直横在钱五月一家心头。
而她在日记里写下的妈妈,那个将她拥在怀里轻声叫她果果的女人。在她动手时,她会不会有那么一刻想起她。
她夸赞李荔的乖巧,她喜欢这样的乖巧,是否是妈妈也这样夸奖她?
她夺取了一位无辜幼女的生命。
她会不会想,如果妈妈看得见,会怎样看待她。
她的妈妈大概也知道她将女儿取名果果。应该是想要延续那份幸福吧。延续她拥有过的东西。可是天上的妈妈,看见自己的果果死于果果的刀下。
她会想什么。会痛哭吗。
一切猜测都是虚无的。今时今日,仅有沉默的荔荔,和一地鲜血。
……
纪明珠轻轻在卢芳的名字上画圈,用笔和今夏对话:“我要找到那个精|子。”
今夏和她肩贴肩,点头:“好。”
……
关南最后总结,尚宗乐目前的情况恐怕没法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