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疼痛贯穿某个难以言说的部位,杨衍神色僵硬了一瞬,耳根顿时变得红热,过了半晌才冷冷道:“你打我?”
他眼神里的情绪太多,让柴蘅无法一一品味参透。
柴蘅想,她对他已经十分仁慈,不过象征性地抽了他一下而已,这要换一个狠心的,抽他八百鞭怕是都不解恨。
“好了,不要矫情,快点起来。”
柴蘅低头将这缴获的战利品收进自己的袖口中,放任他自己爬起来。也就在此刻,几簇要闪瞎人眼的火把已经照亮了他俩的脸。
原本除了那倒霉守卫以外还空无一人的地牢边不知何时已经围满了人,柴蘅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先是拓拔元离那一张彪悍的脸和高大的身姿,随后就是被绑的像个粽子一样的徐见贤已经因为抱着孩子而躲过一劫没被绑,但战战兢兢红着眼眶的计长卿。
“你们不是……”
“小十三哭了,我们两个被找到了。”计长卿颤颤巍巍地说,双腿都在发抖。
拓拔家族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兄弟几个都高的要命,一个拳头能抵中原男人两个,计长卿站在拓拔元离的身侧,总觉得自己随时会死于这铁拳之下。
也许是常年征战的原因,拓拔元离的脾气要比他的弟弟拓拔鹰更暴躁一些,盯着他们看了半晌后,先是笑了笑,然后拍拍手掌,让属下带上来一人。
那人也是西戎人,光看服饰和手背上的狼图腾就能看出来,但腿似乎已经被打断了,无力地垂着,长满了络腮胡的脸上满是鲜血,低垂着头,只有起伏的胸膛能表明他是一个活着的人。
“杨大人,多谢你这一封信,让我看清了我的好弟弟跟我身边这个好下属的真面目,我说了,要请你看一出好戏的,你怎么想着跟你的妻子就这么跑了呢?”
拓拔元离那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睛里闪烁着狰狞的光,说着,再一次拍了拍手掌。这一回上来的是两个拿着兽钳的兵士,这两个兵士没有面向杨衍跟柴蘅而来,而是直直地冲着那个拓拔元离大营的叛徒而去。
柴蘅只看见原本濒死的人在瞧见这两个兵士后身子剧烈地抖动了几下,嘴里呜呜地也不知念叨着什么。
一个兵士先走上前去,用兽钳一一绞碎了那人的牙。
再紧接着,又是他十指的指骨。
剧烈的惨叫和哀嚎声在整个大营回响着,鲜血混着这人的津液从嘴里流出来,让人胆战心惊。
他也许是受够了这种刑罚,哀嚎许久后疼晕了过去,再没了声息,这时,拓拔元离才宛若恶鬼,再度开口:
“把他剁成肉泥,拖下去喂狗。”
原本还残留着白雪的地上顿时留下一串长长的血印子。
一时之间,四面鸦雀无声。
“我们西戎有西戎的规矩,来人,把这个奶孩子的送回去,让他好好活着。”拓拔元离大度地扫了快要哭出来的计长卿一眼,吩咐下属带他滚。
眼见着计长卿被带走,被捆成粽子似的徐见贤也扭了扭身子,
拓跋元离示意他别急,轻笑出声:“待会儿有你的戏码呢,这时候别急着扭,到时候有你扭的。”
说着,方才将目光投向了杨衍。
“我二弟找过你,我是知道的。这个人在我大营里之前装了几天傻子,逃出去后指望从我二弟那里偷走兵符,好救出先前运粮的脚夫从我这里带走粮草,我也知道。”
“杨衍,你是个聪明人,那你也该清楚,我拓跋元离骁勇善战,一生从无败绩,并不屑与你们大齐和谈。想让这场仗打不起来的,或者说想要我输得一败涂地的也只有我那二弟,我如今已经派人去教训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