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抬眸:“昨日她在我面前,可不是这样。”
吴管事拍着双膝,恨铁不成钢:“主子和我怎么能一样。那姑娘摆明了就是心悦主子,在心上人面前,自然是不同的。”
陆砚迟疑:“是么?”
吴管事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语重心长:“那姑娘约莫是对主子一见钟情,若不是为了主子,她胆子那么小,怎敢一个人登门,想来也是对主子痴心一片。”
吴管事絮絮叨叨。
陆砚轻哂:“你怎知她看上的是我,而不是‘宁王’?”
天下谁人不知,宁王陆砚心狠手辣,权倾朝野。即便如此,想要做宁王妃的人依旧数不胜数。
吴管事一时语塞,无言以对:“这……”
轰隆一声,窗外滚过惊雷。
细密的雨丝从天而落,淋湿了满园落叶。
吴管事皱眉往外望:“这么大的雨,我去外面看看,顺道送把伞。”
陆砚沉声:“站住。”
……
秋霖脉脉,清冷森寒。
江稚鱼立在雨中,踮脚往外张望。
初秋的天还是冷的,寒气如烟雾笼罩在江稚鱼周边。
江稚鱼身影瑟缩,单薄纤瘦的身子落在白茫茫雨雾中,好似窗外摇曳的杨柳。
她朝后退开半步,试图在廊下寻到一方避寒之所。
雨越下越大,天地万物好似浸泡在水中,攒盒牢牢抱在怀里。
蓦地,一把青色的油纸伞突然出现在江稚鱼头顶,挡住了从前方飘落的雨珠。
江稚鱼猛地朝外避开,惊魂未定,差点一脚踩入水坑。
“公、公子……”
陆砚面无表情:“你怎么还在?”
那双眼睛蒙的不再是白纱,而是青黑色的丝绦。
朦胧的雨幕在陆砚身后弥漫,雾气缥缈,如山寺中走出的高人道士,不问世事。
很难会将眼前的人和眠花卧柳、纵情风月的许公子联想在一处。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有的人生的一副好皮囊,可惜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江稚鱼心中腹诽,脸上却不曾流露出半分。
她攥紧手中攒盒:“昨日多亏公子帮忙,我特地做了桂花糕,还望公子莫要嫌弃。”
这句话在江稚鱼心中翻来覆去滚了好多回,昨儿临睡前还在镜前悄悄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