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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苏府。
岑篱那日醉后醒来,发现她和苏之仪同榻而眠了一。夜。苏之仪没干出什么趁人之危的事,据寻夏的说法,是她拉着人不放手,苏之仪才不得不留下。
若是正经夫妻,此事自然没什么紧要的。
但两人之间关系实在尴尬,醒来之后,两两相顾无言,反倒是比之前还疏远了些。
五铢虽然人在外院,但对府中发生了什么却清楚得很。
他忍不住一阵唉声叹气,“郎君你看,你早喝了那汤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都是第二次了吧,被郡主从房里赶出来。
苏之仪能在朝堂上面不改色舌战群儒,但这会儿对着家中小厮如此发言,也忍不住眼皮抽动,压着声斥道:“闭嘴。”
五铢:“……”
自家郎君向来从容镇定,连被圣上免职在家都不放在心上,这会儿却因这点小事而变了面色。
他心底对那个猜测越发肯定,不由痛心疾首:
“郎君你可不能讳疾忌医啊!”
苏之仪被噎得默然了好一会儿,他头一次对一个人生出这般森森杀意来。
到底念着从小长大的情分,苏之仪选择眼不见为净,“我去书房。”
五铢还不知道自己死里逃生,看苏之仪这回避的做法,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看吧!这还不是心虚是什么?!
苏之仪匆匆到了书房,却发现岑篱在里面。
接连几日刻意避开见面的两人甫一见到,彼此都有点尴尬。
岑篱不自在地把手往后撑,按在书匮上,“前日下雨,我怕这里的书简受潮,过来看看。”
苏之仪还不待回答,先见那书匮的柜门被压得前后开合。
放在最上方的一个匣子本来就探出半个头来,这会儿随着柜门的移动往下掉落。
“小心!”
话落的同时,那匣子已经从高处砸落下来,发出重重的一声响。
外匣摔裂在一旁,里面的东西也滚落出来,是一卷丝帛作帙裹着的竹简。
再想到它被单独放在匣中,置于柜子的最上层……
岑篱连忙,“对不住。”
她说着已然倾身去捡。
落下去指。尖和另一个人的交叠,两个人又都同时收回手去。
苏之仪低声,“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你没伤到吧?”
岑篱当然不信。
不是要紧的东西会单独放?还用丝帛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