辇车前的太监高声唱道,裴钺将人扶了下来,她出现的瞬间,殿内的人都齐刷刷的将目光投了过来,在场的人多数都不曾见过她。
“皇后娘娘千秋。”
有人唱道,众人纷纷行礼,余光也悄悄打量着人。
自从立了皇后,百官家眷从未入内请安祈福,倒有些眼尖的,认出了建安二年秋狝时曾见过。
这几年,前朝后宫并没有对这位深居简出的体弱皇后有什么讨论,唯独那年复立时,掀起了些风波来。
上首空荡荡的,并没有出现裴济。
颜霁悄声问了句,“可是你阿爹怪罪你了?”
如果是因为自己,裴济就不出现,那对裴钺而言,实在是个不好的兆头。
“没,您放心。”
裴钺站在她身旁,直到太监又唱,“陛下驾到。”
裴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上面的人,她随着人生疏的行礼,很是可笑。
有朝一日,她也会这样拜见自己。
他的龙椅最大,凤椅略小,与他并排同坐,二人却无话可说。
至天色见昏,身着红衣的裴钺与一个年轻的女子同牵红喜结,慢慢走到了两人面前,随着太监的唱词一举一动。
这是她与裴济的最后一面。
建安七年,裴钺有了嫡长子,这个国家出现了第三代的小主人,众人都唤他小太孙。
建安九年秋,裴济病重,他坚持到了裴钺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把这个国家平安交到了裴钺手上,但心中却有一事放不下。
看着濒死的裴济,裴钺心里痛楚万分,他跪在榻前,不由得落泪。
“阿爹!”
“项……项……”
裴济缠绵病榻已久,口舌有痰,早已说不清话了。
裴钺凑近听了,不解其意。
身旁伺候的裴荃却是小心翼翼的说,“陛下可是要传皇后娘娘?”
只见裴济的眼睛眨了眨,裴钺心里一惊,他不知道阿爹这般是为何?但唯一能肯定的是阿娘不会来。
他忙说,“阿爹可有什么话?儿子一定告诉阿娘。”
但就在这说话的功夫,裴济的头一歪,断了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