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时泽沉寂在阴影里的侧脸,楼双开始思索,京中多少密闻都从他的手里经过,但却找不出一点夏时泽存在的踪迹,初遇夏时泽时,他就着内卫秘密调查,一无所获,到现在仍然是一头雾水。
京中各派宗族谱系分明,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在这种环境下几乎没有谁能逃脱这张名为权势的大网。
除非从幼时,夏时泽就被崇远侯切断与外界的联系。
楼双继续问,“那些人为什么怕你?”
“可能……见过我杀人吧。”夏时泽歪头思索了一阵,回答道,“但你不怕我。”
楼双心想,可能是因为我杀人比你多。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今早才放晴。
夏时泽很早就醒了,他躺在陌生的房间里,感到从来没有过的新奇与快乐,但他需要马上返回侯府。
他穿好衣服,准备跟白大夫告别。
楼双昏昏沉沉地披上衣服出门,“小公子怎么醒这么早,慢走啊。”
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从柜子里摸出些瓶瓶罐罐来,“白瓶是伤药外用,红瓶解毒内服,拿来应急可以,要真受了伤还是要来找我。”
“以后不用在门外等,翻墙进来就是了。”楼双生怕他受伤了还傻乎乎的在外面等,又嘱咐了一句。
他一弯腰,从外袍里掉出来昨晚逛街随手买的琉璃小兔,骨碌碌滚到夏时泽脚边,被他弯腰捡起。
小兔子圆滚滚的,很可爱,夏时泽到底是少年脾性,一时爱不释手。
“喜欢?一起送你了。”
楼双动用内卫的马车将夏时泽送出城,反正江南布政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干的那些事足够判个五马分尸。
如今这么轻易死了,反而是便宜他了。
他看着城门口焦头烂额的京兆衙门,毫无愧疚之意。
楼双回了内卫阁,前几日二人的头颅已经被斩下,用箱子装好交给楼双过目。
“拿给我看做什么?送到崇远侯府上吧,就说这是打着侯府名号作恶的凶犯,内卫秉公执法,为府上出了口恶气。”
这根本就是踩着鼻子上脸,赤裸裸的挑衅。
“大人……这样会不会影响不好?”
“内卫还需要什么名声吗?”楼双把毛笔搁下,对着冯仪笑道。
“属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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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时泽把药罐和小兔子都揣好,满载而归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