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已分,夏时泽随手把铜锤一扔,面无表情走下台去。
不知道哥哥刚才有没有看见,他特意摆了一个好看的姿势,早知道刚才就偷偷看一眼了。
台下窃窃私语的人继续肘击他的同僚,“我收回刚才的话,这小子有点东西。”
“救命,你才看出来啊,没看我刚刚就不敢说话了吗?”
但更让人瞠目结舌的,还在后面,夏时泽几乎平推了所有人,不管对方水平高低,技艺如何,在他面前统统一视同仁,都是秒杀,并无区别。
他甚至都没有尽全力,没人能看出他的全部实力。
这就更显得可怕了,就像一望无际,不知深浅的深渊。
底下的人纵使不知武学,就只看个热闹,都纷纷坐不住了,也跟着心潮澎湃起来,这等人物,不知上了战场会是何模样,恐怕是如凶神在世吧。
皇帝起身,亲自走下玉阶,“如此英才,得之是朕之幸。”
众人起身皆拜,山呼万岁。
但就这么近观一眼,老皇帝却突然发现,面前这张脸有些神似一位故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并不是五官轮廓相像,而是周身的气度,眼神,甚至站立的姿态。
都有些像他的那位好皇兄。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忘了,模糊了那个人的容貌,但站在此人面前,往日的影子竟然依稀重现。
这简直是见了鬼,青天在上,朗朗乾坤,岂有如此道理?
他的皇兄,连带一家子,应该已经化为白骨,葬在京郊青岭之下。
改日还是去祭拜一下吧,顺便做场法事,除除邪,死了的人,还是莫要显灵了,老老实实在地底下呆着吧。
剩下的事由就交给礼部和吏部去办了,老皇帝状若亲切地拉夏时泽步入大殿,“进来,朕与你说说话,你兄长也在等你。”
夏时泽对这一切并没有半点兴趣,甚至没有今天的晚饭对他的吸引力大,唯独听见“兄长在等你”这几个字,才高兴起来。
皇帝瞥了他一眼,暗自发笑,到底是小孩,如此沉不住气,喜形于色,甚好拿捏。
一进殿,夏时泽就紧贴着楼双站着,仗着皇帝在珠帘之后看不清楚,手指偷偷攀上楼双的袖子,拽了拽。
他想直接牵住楼双的手。
但又怕大庭广众之下,兄长不乐意,因此只是虚虚牵住袖口。
“白冉啊,别说你哥了,朕都不舍得把你派出京城,你想去哪,与朕说来听听?”
“内卫……”
楼双反手握住夏时泽的手腕,示意他不要说话,一切交给自己来。
失策了,应该先给夏时泽培训一下京中势力分布……孩子指不定就知道一个内卫呢。
皇帝笑得前仰后合,果然没甚心眼,这种人他用着放心多了,“好好好,但内卫里有楼卿足矣,你再去未免屈就,去金吾卫吧,在京中,又清闲,历练两年朕再把你往上调。”
楼双松了一口气,拉着夏时泽跪下谢恩,“多谢圣上恩典。”
“朕看了一天都乏了,想必爱卿也颇为劳累,回去歇着吧。”皇帝颇为宽宏大量地放人走了。
夏时泽规规矩矩跟着楼双出了宫门,等到四下无人,却突然一下子蹦到楼双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