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双放下心来,半蹲下柔声与他说,“不要有压力,这个魁首不是非当不可。”大不了他出点钱,再把兵部的银子送回去。
夏时泽环顾场内的贡士,并不觉得有谁是自己打不过的,但他还是压低声音问楼双,“我要是输了,哥哥不觉得我是个废物吗?”
话说出口夏时泽就后悔了,心里颇为惴惴不安,但他以往的经历就是这样,鲜有几次的失手都给他留下了难以忘却的恐怖回忆。
这算是兄长给他的第一个任务,要是失败了,他会被兄长责罚吗?
不过哥哥温柔,应该不会很疼,希望被罚完,还能在哥哥床上睡觉。
夏时泽抬头与楼双对视,楼双是彻底愣住了,望着夏时泽的眼睛笑,“好孩子,你在想什么呢?输赢都无所谓。”
他起身站起来,”我该走了,别东想西想,不如想想今晚上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咱们下馆子也行。”
身边的人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只听见楼双最后一句,尽管没头没尾的,但也是大吃一惊。
好家伙,白冉这小子在家过的什么好日子,都是楼大人给他下厨做饭吗?
羡慕。
他要是也有这种好哥哥就好了。
不敢想象大美人洗手作羹汤是什么模样。
夏时泽的目光追随着楼双而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太和门前,才回头盯着自己的自己的手发愣。
原来,不会被罚吗?
楼双御前可佩刀,长刀挂在腰后,向太和殿走去。
今日太和殿前可谓层层把守,内卫御林军的精锐都披甲佩刀,生怕哪位拼了九族也要刺王杀驾。
但他们都只是在外围护卫,皇帝近身的安全则由楼双负责。
楼双掀起袍子,走上玉阶。
“楼卿到了。”皇帝朝他招手,“过来坐。”
皇帝身边站着的一圈重臣纷纷闪开,给楼双让出条路来。
还没等楼双坐稳,皇帝就挥挥手,“行了,朕这里不需要你们,都下去吧。”
毕竟楼双在这儿,其他人都得靠边儿站。
待其他人走了,皇帝靠过来,声音居然有那么一丝该死的迫不及待,“爱卿,今日也有你那弟弟吧?”
他挑起一边的眉毛,颇带玩味地看向楼双,“爱卿可知,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筌。”
今日皇帝的兴致不错,都不愿意暗讽了,直接明说了,一边喝茶一边看楼双的反应。
就差直接说,你就不怕他过河拆桥?
毕竟也没什么血缘,男人之间,玩闹罢了,能有几分真情?
你难道不害怕自己一腔情谊付诸东流?甚至得势了之后报复你?
楼卿啊楼卿,朕之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一个痴情种?
没等楼双回答,皇帝就吩咐下去,“吉时差不多了,开始吧。”
他的命令一层层传下去,就像一石激起千层浪,楼双坐在离天下至尊最近的位置,低眉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