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之前在上一个皇帝那留下的后遗症吧……属于工伤,唉,可怜的打工人。
楼双咬了一口糕点,果然满口香甜,他顺手大逆不道地摸了一把皇帝的大腿,“陛下准备将我安置在何处?”
夏时泽动作也不变化,甚至又往楼双那里靠了靠,他思索了一番后才回答,哥哥回来的第一晚,怎么说都应该在皇帝寝宫,到时候床头烧一对龙凤红烛直到天明,该多应景。
但寝宫叫他折腾的不成样子,断然不能让哥哥看见,因此夏时泽只好恨恨地说,“御书房侧有滴翠阁,我常在此睡下,院中花正好,哥哥可以安心住下。”
等他把寝宫收拾好了,再点那龙凤花烛。
楼双点头。
赶车的侍卫自然能听见他们的对话,面上也不敢有多的表情,只敢在心里偷偷八卦一下,怪不得皇帝不纳后宫,原来是志不在此……想必那些老臣又要头疼了。
岳芝进宫了,自从夏时泽登基,他就没少跟着操心,皇帝不急太监急,他这个亲王整天操着宦官的心,也算是一种家门不幸。
但他是真害怕这个弟弟,哪天突然毫无预兆一脖子吊死,然后告诉他自己殉情了,或者干脆郁郁而终……
他可就剩这一个弟弟了,师弟死了,他已然失了半条命,尽管岳芝整日嘻嘻哈哈,不见神伤,但每日醒时,都泪湿衣袖,躺在床上直勾勾盯着床顶看。
师弟怎么就……死了呢?
那是从小做饭,一口口把他喂大的师弟啊,两人在山中一起长大的,也是自己亲手把他送进了京城,送进了这坛烂泥堆里,最终害死他。
他这个师弟自小就成熟,性子与自己不一样。
岳芝当年突逢大变,血海深仇压在心上,竟然养成了个什么都不往心里去的性子,但师弟死后,儿时熟悉的那种无助恐惧与悲痛,还是找上了门。
他也试过招魂请神,统统没有用,只有手中的铃铛空响,并无人回应。
岳芝给了师父传了无数封信,想请他老人家出山,但信件统统石沉大海,派人去找也找不到,不过想来也是,老头喜欢漫山遍野转悠,不知道去哪云游去了,年纪大了还老眼昏花,就算收到信件,估计也看不清楚,随手扔炉灶里烧火了……
他素来喜欢在皇帝书房旁的滴翠阁呆着,今日弟弟不在,他也随便坐在阁中,望着窗外发呆。
若是师弟还活着,现在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快活。
岳芝吐出一口气,眼角有些泛红。
我当初就不应该送师弟进京,不送师弟进京他就不会倔着不走,不是非要不走他就不会死,他要是没死,现在我与时泽也不会如此悲痛欲绝……
但又转念一想,师弟要是不进京,就碰不上夏时泽,要是救不上夏时泽,自己亲弟弟可能就被梁权这个杀千刀的狗贼给虐待死了……
他又吐出一口气,这是老天非要用他一个弟弟去换另一个弟弟吗……
就在他哀愁叹气的时候,滴翠阁的大门被人推开了,岳芝坐在窗边闻声看去。
是夏时泽回来了,岳芝心情并无波澜,挺好,没在外面寻死觅活。
再定睛一看,夏时泽的手里还牵着另外一个人。
这下岳芝坐不住了,夏时泽总共就牵过仨人的手,他,师弟,他姑,这怎么好端端的,多出来第四个人。
岳芝静心凝气,倚在窗边继续看。
只见两人衣袖紧挨着,还在院中嬉戏赏花,逗鸟喂鱼,神态自然,好一对佳偶天成,璧人一双。
岳芝咬紧了牙,瞪大了眼。
怎么回事,他本来还担心弟弟殉情,怎么转头就移情别恋了?
但若是两情相悦……不对啊,这中间的跨度也太大了,怎么一点缓冲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