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散去,群星璀璨。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遮蔽,也没有繁华的灯火争辉,大漠的月比玉京的月看上去更圆更大更亮,衬得白茫茫的沙漠好大一片。
回乐烽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
她想起这句诗,心情不由自主低落,两条秀气的眉毛微微蹙着,显得忧郁孤独。
安静不到一刻钟,只听少年又问:“你给我取的名字是什么意思?王guoqiang,我只知道姓王,guoqiang是哪两个字?”
他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摊开,“喏,写。”
没有纸笔,这是要她在掌心里写字的意思。
赵钰清现在没工夫伤春悲秋了,她需要费脑筋应付土匪头子。
这要求不算过分,她没拒绝,在少年手心一笔一划的书写。
“国,国家。”
她接着写下一个字。
“强,富强。”
赵钰清写完字将少年四根手指推到一起握成拳,抬头看他,“国强,你的名字。原本打算给小黄用的。”
苏勒坦好奇,“小黄是谁?”
“一条狗。”
“幸好你没拿给小黄用,不然太浪费了。这么好的名字。”
苏勒坦对着灯光看自己空荡荡的掌心,少女指尖划过的触感仿佛还未消散,轻轻的痒意,一竖一横折……
透过这两个字,他好像也明白了为什么昭国公主望向窗外的神情那样忧郁。
看了会儿掌心,苏勒坦抬头问:“姚三娘说订房包饭,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去吃点东西?”
赵钰清还坐在床沿朝窗外的马棚看,现在天黑了,光在楼上看怎么能看清地形格局呢?最好还是下去。
她没有直接回答少年的问题,而是问:“那匹马最后有找到你吗?”
“当然。”苏勒坦笑道,“而且它还带我找到了你。”
赵钰清幽幽抱怨,“它实在忠心认主,连让旁人骑一下都不肯。”
“我带着你骑它就不会摔你了。”少年满脸得意,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腕往外拉,“走,下楼我带你骑。”
苏勒坦这会儿可没想太多,只觉得昭国公主坐在床沿望窗外的背影太过悲伤孤独,想让她开心一些。
昭国公主出奇地听话,没有挣扎,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马棚边只悬挂一盏孤灯,但满月银辉明亮,即使没有那盏灯也能视物。
呼尔丹远远地就看见少年过来了,两只耳朵竖起向前,兴奋地扬起前蹄,原地蹦跳了好几下。
苏勒坦一遍抚摸它的身体一边夸赞,“呼尔丹,好孩子,你看我带谁来了?”
呼尔丹这才注意到主人身边的少女,立刻绷紧肌肉发出尖锐的嘶鸣,原本放松的的尾巴也夹紧,两只后腿不停踢地,发出警告的信号。
赵钰清不敢过去,这匹马大概把她当成马贩子了,所以只敢站在离少年和马很远的地方。
“赵翠花你过来吧,别怕。”苏勒坦一边鼓励赵钰清一边轻柔地抚摸安抚呼尔丹,“你也别怕,她现在是我的朋友了,不会把你拐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