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肆追了一半,正用长剑遥遥指着他摆架势,没想到人突然就死了,自己也突然愣住,“诶?”
他气喘吁吁地拖着长剑走到玄放还在抽搐流血的身体旁,疑惑低头看去,只在人眉心发现一个红点,他又抬头朝着四周张望而去,更是没见到任何可疑之人的影子。
谁出的手?
“妖邪已除。”
乔肆正困惑不解时,皇帝却忽然发话,给这件事盖章定论了。
妖邪。
乔肆再度低头看去,只见那玄放双目圆睁,瞳孔扩大,整个人竟是死不瞑目,那身曾经受人敬仰、象征了至高身份的法袍也染上了漆黑难看的脏污,再也没了从前的风光模样。
他陡然间觉得有些无趣,方才提剑闹事的兴奋劲儿都没了。
竟然就这么死了。
只差一点点,他就能让这个法师亲口承认一切都是装神弄鬼,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妖邪都是他在装神弄鬼了。
就差那么一点儿。
反迷信第一人乔肆很是不爽,直接拿起长剑,当的一声刺入摆了各种祭品的祭台之上,居高临下直直看向台下的皇帝。
那双没有一丁点心虚畏惧的眼眸亮得惊人,也因为怒气仿佛要淬出火来。
【混蛋暴君!老子还没屈打成招呢!谁让你灭口的?!】
殷少觉也仰头望着他,被如此放肆、如此不知尊卑的视线怒视着,他本该感到些许不虞,却在听到那心声的瞬间不禁轻笑了声。
许是面色太冷,乔肆一下将这一笑会错了意。
【还挑衅我!?!】
【怎么怎么,有本事你当场治我的罪啊!!】
殷少觉唇线放平,收了笑意。
罢了,不过是一点小误会,无伤大雅。
他冷了声线,开口吩咐,
“来人,将法师的仙体收敛。”
皇帝终于开口,一直守在四周的侍卫也动了手,上前抬走了七窍流血的遗体。
殷少觉宣布祈福的法事结束时,乔肆还在惊疑不定地望着他。
一切的发展都和晋王、和乔家、甚至和皇帝筹谋的不一样。
但乔肆大闹了一场,这闹剧收场的方式,也和乔肆想得完全不一样。
他这样大胆作乱,就是不怕死才来的。
可惜,太后想治他的罪,晋王想治他的罪,就连跪在下方的乔尚书一党都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亲自冲上前来手撕了他——但偏偏皇帝就是迟迟不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