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乔肆低头看了看,竟是把说了自己坏话的、参他一本的、包括刚才那个要查他案子的奏折都给他了。
倒是不多,也就七八本。
回过神后,他依然觉得有些震撼。
【为什么都给我了?这不是最不应该给我的奏折吗?】
【他……就不怕我知道了是谁在背后说我,然后去仗势欺人,找这些人的麻烦吗?】
【这里面有的官并不大啊……】
抬头望去,殷少觉依然是很放心他的模样。
“爱卿不必多虑。”
殷少觉隔着那一叠叠奏折,在他的手掌上拍了拍,似是安抚,
“谢昭向来秉办案,定不会在定罪前委屈了爱卿,来,今日先与朕一同看看这些奏折,替朕分担些。”
说着,他便拉着乔肆在一旁坐下,还将其中一部分奏折推到他面前。
乔肆这回是真的有点受宠若惊了。
他一时没动,转头又看了看一旁穿着深色龙袍、若无其事的皇帝。
【这皇帝是吃错药了,还是……】
【还是……真的就这么信我啊?】
【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
乔肆感觉有些不太真实,眼前的这份来自帝王的信任也罢,任由他坐在一旁翻看奏折的亲近也罢,都仿佛在清扫昔日里的冷淡梳理。
这原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君臣关系。
一时间,来自前世的种种画面在眼前闪过,有他跪在阶下许久请求见圣上一面而不得,直到陛下离开御书房,他也只在困顿疲倦中看到一闪而过的衣角,然后被侍卫拦下。
有他遥遥望着陛下的背影,有他因惊了圣驾被侍卫打倒在地,有他被问罪时最后一次见到陛下……
殷少觉似乎从未将他放在眼里,哪怕是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也是远远地投来居高临下的一瞥,仿若他只是一个吵闹的死人。
最终他对殷少觉的印象便锁死成了生杀予夺、喜怒无常的皇帝。
那些记忆有些模糊,他偏过头,却无论如何无法将记忆中的皇帝和身侧这个殷少觉重叠在一起。
他还是不太适应。
之前能毫不犹豫的行刺也好,给皇帝使绊子也好,他都没有什么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