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还加了香料?”
皇帝用帕子擦干掌心被花瓣浸成淡红的蜜,“一点沉香末。”
楚人爱香,姜容婵睡前,婢女会将沉香放入银球,将床榻熏得盈满香气。
“沉香也能做糕点?”她起了几分好奇,亦拿起一块尝。
皇帝闻言只笑了笑,说过“自然可以”便闭口,目光投在面前两片唇上。
撒在表面的糖粉沾在她下唇,像雪片黏在上面,化也化不掉。
随着她檀口微动,皇帝身子不动声色前倾,喉咙禁不住发紧。
“阿姐,这糕点如何?”
味道理应不错,温软甜香,蜜糖流过喉咙,留下淡淡花香。
“委实不错,”姜容婵咽下最后一口,忽略了少年滚动的喉结,“还是宫中的东西味道合口。”
“阿姐往后可以常来宫中。”皇帝长睫垂下,掩去神色,“权当犒劳口腹。”
姜容婵只当他说玩笑话,哪有为了几口吃食特意进宫的,她倒没有嘴馋到这个地步。
知道她不会应,姜云翊慢悠悠道:“或者,干脆回宫住。”
宫中旧人皆知,长乐公主初入宫时居于椒房殿,年岁渐长后,搬进了昭阳殿。
整整四年时间,昭阳殿一切如昨。
姜容婵沉默片刻,居于宫外的公主若思念母亲,的确可以回宫暂住。
可她母亲长眠于云梦泽畔,至于太后……她眼底掠过一点情绪波动。
“陛下,我前些日子入宫看望母后,”姜容婵抿唇,“看了几张画像,都不大合心意。”
趁着她心神不定,皇帝不动声色凑得更近些。
“何处不合心意?”
姜云翊面上笑意隐约淡下,关切问道。
他装作万事不知,绝口不提自己派栾平去太后宫中,捎过一句话。
“先帝微末时得张氏匡扶,定鼎天下,张氏没有未嫁女,朕仍愿承先帝遗命,结两姓之好。”
姜容婵闭了闭眼,“那几位张氏公子恐怕不是良配,我思前想后,还是留在长安,自己去寻个情投意合的驸马,再思量回封地的事。”
“竟都是张氏的人?”
皇帝面上温和荡然无存,仿佛颇为恼怒,“他们行事不正,朝中皆有所闻。”
半晌过去。
“阿姐放心,”少年神色乍然柔软,“成亲的事,你想怎样都好,我没什么不同意的。”